当然,话虽如此,黎书岐在百忙之中,还是会偶尔诱导关注一下吴语诺的。

“吴语诺,你既然跟盛继舟不对脾胃,那么,肖庚明总可以了吧?”黎书岐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月老工程。

黎书岐大概是忘记了曾经的曾经,她是最严厉抗拒吴语诺跟肖庚明接触的。

这还要追溯到很久之前……肖庚明一家大概是在吴语诺四岁时候才搬进南新巷口的人家。

当时,肖家院子里没有修葺正房,只垒建了一米多的地基,最初的几年下来,地基上面除了每年夏天长满了野草,便只剩下长满野花了。

那时,因为肖庚明父亲的原因,附近的孩子从来不跟肖庚明玩耍,黎书岐说,“吴语诺,你不要跟新搬进巷子里的肖庚明玩,知道吗?”

“为什么?”

“肖庚明爸爸是屠夫诶,有很长很尖的宅猪刀,超级凶猛的!!!”

吴语诺发现,每次和其他小伙伴在巷子里走街串巷的玩耍时,肖庚明只不闻不问的一头扎进了南面一间矮低的小房子里。

好像他早就知道大家不欢迎他一样。

每次,吴语诺打开院门,透过一米多高的正房地基,目光落在肖家矮低到不过一人多高的小南房时,总会多看两眼。

而吴语诺和肖庚明,在相邻居住了的前几年间,从来没有过一次对话,她只觉得他那有些忧郁的眼神,很冷很冰很孤独。

真正开始有交集,是黎书岐严厉禁止吴语诺去往肖家院子里,去拿不小心丢进去的沙包袋子开始的,那天,气氛诡异中透着宿命感。

那时,肖家已经砌上了院墙,盖好了正房,那一天,八岁的吴语诺小心翼翼的趴在肖家的黑色铁门下面的空隙里,正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里面的动静,却是不想,肖庚明也正趴在黑色大铁门下,一脸不解的看着她。

“我来拿沙包,你见过吗?”吴语诺结结巴巴的问了一句。

算是两个人之间首次对话的开场白!

里面的肖庚明摇摇头,然后起身踮起脚尖,把黑色大铁门打开了。

“吴语诺,不要去拿沙包了,咱们还是走吧!!!”黎书岐在十米开外的地方吼道。

当时好奇心占了上峰,吴语诺并没有理会急切想要阻止她的黎书岐。

她跟着肖庚明走进了从来没有进过的神秘院落。

院子南面是一个巨大的圆形的水泥池子,肖庚明对吴语诺说,别人家的猪都是在那里面被剃毛和宰杀掉的。

他说,重大几百斤的大白猪,或者大黑猪拉进那个注满热水的水泥池子里,他爸爸穿着油腻腻的,已经看不出原先是什么颜色的大衣,脚上穿着黑色雨靴,手里拿着宰猪用的大弯刀,虎视汹汹的走向了已经固定好的大黑猪跟前,随着大黑猪惨烈的一声哼叫,鲜血从脖子处喷涌而出,一股又一股的红色血水流向了早已准备好的一个红色脸盆子里,在此过程中,大黑猪的身子一直抽搐着,直到鲜血流完,才真正的归于平静。

之后,便是一系列的繁复的拔毛开腹取内脏等环节。吴语诺坐在肖家院落里,耳边倾听着肖庚明的解说。

他说,在冬天时候,他爸爸那双手完完全全的肿的像大猪蹄子一样,到处是破绽,渗血的地方,都用绑带牢牢的缠绕着。

他说,他爸爸每次宰杀一只猪,都会给他买一颗大白兔糖。

他说,吴语诺,我们做朋友吧!好吗?我的大白兔糖全都给你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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