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回来去他那,他有话给你说,我一听爷爷这么喜欢我的画,自然很高兴,他老人家可心说是我的第一个粉丝呢!

进了他的屋还真如父亲所言,满屋贴的都是我的习作。

这里有必要简单介绍一下我的爷爷,他是清朝最后一科的秀才,自幼饱读诗书,他们那个年代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那一个上得起学的,不是“十年寒窗苦用功”,期昐着“一朝成名天下知”。

然而他考上秀才到省里去会试,却不曾想皇帝退位,改弦更张成了民主国家。

后来爷爷也就没再求仕,转而经商,然而书却依然是读的,耕读传家是我们的家风。

那天爷爷见了我,很高兴,他拿出了一个用蜡纸密封的小竹管对我说:

“看到你学画画,我很高兴,以前咱家也有很多古画,咱家从明朝太祖爷当上汝宁知府就来到这里

从来都是诗书传家的,存了多少古籍善本,可惜特殊时期一起,你奶奶把它们全烧了,要不然你照着画,肯定学的快。

这几张是我在梁州府丹青镇买的木版年画,当时没帖完就放在这里,后来也就忘了。

前几年咱这发大水房冲倒了房子,在砖堆里找见了,以前的东西也就剩这点了,送给你照着好好学。”

听说是木版年画,我都没接。

我不绡地说:“那个画和我们学的不一样,粗糙的很,我们老师说“法乎其上,得乎其中,法乎其中,得乎其下”,我学这个有用嘛。

爷爷说:“你看到了也就不会这样说了,要知道这种画流行世上上千年,能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

说着他打开了那个竹管,从里面抽出三张年画,我碍于爷爷的面子,不好意思不看。

这一看我眼前一亮,这是年画吗,那雕工,那笔力,更为奇妙的是人物的表情都栩栩如生。

这三张画,一张是线版手绘大天,一张是麒麟送子,另一张是小五子,大天上玉皇的威仪不同凡响。真如天神降临。

那送子娘娘的端庄贤淑,童子的天真可爱,还有那瑞兽麒麟都是如同真的一般,那刀笔的转折顿挫,刚柔相济的线条,真是没法用语言来表达。

“看傻了吧,这才是真正的好年画,”爷爷陷入了沉思。

向我讲述这几幅画的来历:“那年我去梁州府参加考试,不想到了考期,皇帝下了退位诏书。

当时那种无奈和伤心,一时间直觉得如入冰窟,我们几个前途渺茫,打算前去朱仙镇,听说那里正在办庙会。”

“怎么了,快说呀,”我有点急不可耐催促爷爷。

爷爷慈祥的笑笑拿起烟袋锅在烟袋里挖烟叶,我一看急忙上前给爷爷点上火。

爷爷吸了几口才又说:“你不知道那庙会有多大,就在朱仙镇的关帝庙前,几道街全是一个挨一个的年画摊,那卖画的,买画的多的很。

挤挤挨挨无边无沿,我们几个在那转来转去,最后在一个年画摊前停下来。

看他那画与一般人的不同,就是格外的精神,颜色也上得好,与那摊主交谈知道他家的画就是常听的说的,正宗的丹青木版年画。

爷爷说着把烟袋磕了磕,又接着说:“我以前常听你老太讲这门神印的好的是丹青镇的,而丹青镇做门神最好的是曹家,曹家年画可以说是远近闻名的大牌子。”

“因此那次我买了不少,回家来分与亲邻。

贴的也就只有这几张了,我特放在竹管内用油纸封了,准备下一年再贴,后来七事八事的也就忘了

再后来社会动荡,过年那还有个样子,别说是贴门神了,能有红纸写上几个字也就很不错了。”

爷爷这话说的一点不错,我长这么大,从来也没见家里过年贴门神,每到过年的时候,父亲总是花5分钱从供销社买张红纸,请爷爷写幅春联贴在门上。

日子好的时候还会写上门心,有时候也就是写上“新年纳余庆,佳节号长春”这几个字而已。

所以那个时候对与年画这个概念只是模糊的影子,有实物可见的是我们那大队副书记家,贴在堂屋的连环画。

那是只有春节拜年时才能看到的,平常象我这样的成分不好的小孩他们家是不让进的。

我也有了货真价实的真正木版年画了,心中的喜阅处不必说。

我回到家,反复研摹用各种颜色调配,想要画出和那个一模一样的画,。

父亲看我忙了半天,怎么也调不出自己满意的颜色,他摇摇头说:“你别瞎忙了,那个画上的颜色你是调不出来的,因为它就不是用颜色调出来的。”

我说:“它怎么做的,”父亲说:“这个我也不懂,你还是去问你爷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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