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性骄傲的我,却成了一个人的囚鸟,七生七世无论走到哪,都像是他的囚鸟……第八世,又出现在他的面前,我努力地睁开眼,身在他温暖的掌心,流泪的他是那么的温柔,翩翩俊朗世无双。
那时我还小,睡觉以及出门的时候,总喜欢小鸟依人,总是被师傅放在怀中,很温暖、很安逸……
我现在才知道,“小鸟依人”这个词,是因我而生。伤愈后的我,是四岁的小女孩,与师傅每天和法宝之灵们一起吃饭、说话,好奇道:师傅,你以前就是天天这样和法宝们一起说话解闷的吗?
高冷如月的师傅傅,总是那么温柔,教我挠镇妖塔、炼妖壶它们的痒,让它们成为我最甜蜜的玩伴。
前世的我,经常带着不太情愿出昆仑结界的法宝下山,直到同样是小孩子的法宝之灵们见了世面上了瘾,镇妖塔帮我镇压过两万星君,炼妖壶曾把三千天帝炼了个半死
。满天神佛不敢怒更不敢言,只因我师傅最擅长护短,我随便一件法宝,都可以镇压如来,来头大的总能够吓死满天神佛。
我这性子,是孔雀时代的墟魔惯的,因为,我是孔雀神族的圣女,也是整个孔雀混沌共同的圣女。
穿过墟洞下的竹林,回到昆仑神殿,看到蒙了尘的前世我的瑶琴,我刹那恢复了许多琴曲的记忆。
“哦!”
“来葵水了……”
师傅皱眉说,给了前世十二岁的我,一方洁白的雪帕子。我那时哭着前来,以为受了内伤要死了。
师傅离开瑶琴,留下了我,第二天,开始教习爱上了瑶琴,因为羞涩于见人,戴了浅露的我抚琴。
我轻轻抚琴,弹奏淇奥。我亦能如前世般,一面轻抚瑶琴,一面轻声吟诵,抒发心中的爱慕:
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秀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诗三百篇,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若前八世的我,如今生的我。永远思无邪地爱慕师傅。
在雪蔷薇盛开的时候,师傅再次地呕了血,然后酩酊大醉,看什么都是血红色,泣着血要去北海。
那天,荼毒花神正巧换了一件刚刚缝制的新雪裙,看起来的确有七八分像雪薇,雪裙的雪白色,是师傅此时唯一还能隐约着分别出的颜色,荼毒花神因此成功地侍寝,被师傅当成了曾经的挚爱。
的确,荼毒花神铺床时纯洁、温柔的样子,有七八分像是那位雪族圣女。明知道被泪流满面的师傅认错,还是噙着泪合上了眼不反驳,忍痛任由师傅刺痛身体和内心。在往后每当师傅马上就要清醒过来,意识到她不是挚爱的雪薇而再次失魂、痛苦绝望之前,总是温柔地抱
抱了师傅的头在怀里,说我就是雪薇,我就在这里,哪里也不去!温柔地安慰着师傅,忍痛让师傅做一些快乐的事。
整个雪蔷薇的花季,荼毒花神都被师傅当成了雪薇。直到雪蔷薇凋零,师傅才慢慢意识到认错了人,问荼毒花神委屈吗?荼毒花神的回答很是让我感动,她其实很委屈地说:“不委屈,但总有一天,神尊会意识到,我就是我自己。”多么令人心酸!幸而师傅一向不凉薄,一直记着她的好。
荼毒说,这些事她能做,但我不可以,因为,我和那位雪薇圣女同样高贵!使我含泪久久不能言。
这的确是一位伟大的神侧妃,一个伟大的陪嫁侍女!尽管,陪嫁的侍女,总是被当做陪嫁的物事一样看待,从来不被当做有身份的人!即使被宠幸,也不过是被认为是代替主子侍寝。主子就算有无数的陪嫁侍女做通房,通通被主子的丈夫宠幸,也不过是被认为宠幸了主子的披香殿或者什么含露殿、坤宁宫。主子的丈夫,依旧会被认为忠贞不二。因为,陪嫁的通房侍女即使做了侧妃,也被认为是主子的替身,只是在主子不方便的时候,替主子做一些事,结果,功劳还是主子的。
我记得,雪薇大多时候不在师傅身边,总是让极多分身代替自己侍寝,分身,当然是最好的替身。
师傅,其实是把荼毒,当成了雪薇的分身。伟大的荼毒,是我的陪嫁,忍辱负重为我捅破了窗纸。
“纵然身死,但妖的爱,永恒存在!永远活在爱人心中!”这是妖族的爱,被柳生唱给骆雪琪听。
我想,雪薇,当然永存!在师傅的心中!但雪薇、我、荼毒,都必然极希望师傅继续把荼毒当做雪薇的分身。对荼毒而言,的确很虐,但心中也很甜,因为她能分为两部分:雪薇的分身和自己。
伟大的荼毒花神,放弃了体内的女娲神血,接受雪薇留下的七滴神血中的一滴,有了雪薇的味道,更加的像是雪薇的分身,师傅再次赐给了她新的名字:荼薇花神,一半是她自己,一半是别人。
这样甚好!日后雪蔷薇绽放时,师傅以为雪薇还在身边,再也不用痛苦!而且,荼薇有我的味道。
雪蔷薇落花满天,在雪中向我点着头,我不知道月夜为什么会下雪,但我想,这也叫做花好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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