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其中又利弊鲜明,左手是天门四派,右手是昆仑侍卫,两两不再能相互制衡,却又不敢松手放权,族中所有事务便悉数堆到了鹊青的案头,棘手复杂不胜其烦。

故而鹊青将原先跟随他的那帮死侍发展壮大,成为一只所向披靡的暗杀侍卫军,名为“蜉蝣卫”。

可人心多变,尤其是人越多各种各样的心思便越多,蜉蝣卫壮硕之势渐长,便有了很多见缝插针的机会,这一点让瑶兮逮个正着。

比如逍遥峰下宿安城,整城百姓皆是鹊青安排了保护炎凌的蜉蝣卫中人,两石无隙不可能,在瑶兮舌灿莲花的恶意挑拨之下,便出了个鸨儿娘和素月。尽管如今他们都死了。

怪谁呢,只能怪鹊青大同墟那一战手段过激。

瑶兮摇头晃脑地走在宿安长街上,路两旁摊位上插满了各式各样的纸灯笼,张灯结彩分外好看。人群摩肩接踵,当面行来又能很好的避开,擦不到瑶兮的任何一片衣角。

叫卖熙攘,这宿安倒是像极了盘古中璞的那座宿安小城。热闹还是一样的热闹,不过城里百姓的面孔这是换了第二批了。

瑶兮不时冲人群中的漂亮姑娘吹一声长哨,姑娘们倒也不羞,缓福一身,一句话也不说各自走开。

是夜盛宴上,瑶兮饮了不少酒水。于这穹顶壁障下的四时之令而言,正是二月初,晚风还有些凛冽。那酒水带来的醉意不多不少,既暖了身子,又不至于让人昏昏沉沉。

他双手负在背后,慢悠悠地往炎宅走,不时抬起头看一眼月亮。那会儿在玉虚崆清剿门人线人来报了情况,他早就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了。想当年佑光的一只魔眼就令他大开眼界,那么鹊青心尖儿上这位魔眼发作该是怎样一副有趣的形状?他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一看。

目下里线人又传了信儿来,说是鹊青已赶去了凤舞崖,那便借着这个错身的功夫来瞻仰一二,聊以抚慰这颗跃跃欲试地作恶之心。

炎宅周遭有不少蜉蝣卫严加看管,都是从城中百姓里调派出来的,见了瑶兮只略一稽首,任由他大摇大摆的走进了院中。大院中灯火通明,其中一间屋子传来痛苦莫名的低吼声,像是怒极的野兽在低声咆哮。

瑶兮晃着扇子一推房门,便见榻上那位全身剧烈抽搐起来,直把床榻摇的吱呀乱响几乎要塌了。

“谁?!你是谁?!”这声音语调诡异喑哑非常,简直像是一头会说话的野兽发出的。

瑶兮一怔,逢上蒙眼少年偏头看他,少年双目遮在金缕下,然那眼眶中飓风般令人不安的火和血却是遮不住的,那双带血的赤目火焰瞳几乎能将眼前的一切烧成灰烬。

“怎么?连老朋友都不认得了?小疯子。”瑶兮笑吟吟地往前走了两步,上下打量着这位被束仙索捆成粽子的少年,一把甩合折扇抵挑起了少年的下颌,“呵,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大祭司竟然舍得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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