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有趣啊!”瑶兮乐不可支地道,“九墟之中怎么会有这么好玩儿的一个人?鹊青啊鹊青,你真该亲眼看看你这位心肝宝贝儿是怎样一副惨状,一定后悔的要死吧,哈哈哈哈!”
瑶兮挑了挑眉毛,笑出一颗虎牙,心里琢磨着自己折磨人的本事还真有一套。想罢,收了折扇纵身掠出穹顶壁障。
趁热打铁,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等着他办呢。
凤舞崖上还是那么寂静,无论九墟之中有多少风起云涌,天族之内有多少波澜跌宕,好像都与之无关。九天河金光璀璨,从云端挂下,九瀑飞流直下,跌进看不见的叠嶂云雾深处。
没有奔雷之声,没有风声,此间仍像是一块千万年来未曾有人踏足过的圣地。
飞鸟偶尔惊心,门人坑杀完毕,撤走的蜉蝣卫那一支支闪亮的剑锋在林木山石之间留下一星腥而甜的血味。点瀑往凤舞崖上飞掠的时候,这腥甜血味随风扫过鼻尖,有那么一瞬间,鹊青感觉胸腔里那颗大开大合的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这块巨大的九天玄石之上,曾有那么一个厌恶血味的人同他道过一句,“再见有时,好自为之。”
那是三年前大同墟一战的收官之时,鹊青赶在祭祀典仪之前从栖仙洞迎出了被困五年的炎凌。那时的鹊青心潮澎湃壮怀激烈,将一副染血的山河指给炎凌,那是他要为他做的
从今往后,只要有我,谁也不可动你一根汗毛。天要让你死,那我翻了这天,地要让你亡,那我覆了这地。
翻天覆地,长虹贯日,耐着性子苦心算计了五年,鹊青打下了天墟那轮仿佛永远不落的太阳。彼时彼刻,少年意气,鹊青天真的以为只要佑光一倒,便再也不会有人能拿那个人去祭那该死的饲魂玺。
那日是玄机三二三零年七月初七,次日便是天门祭司大典,也是炎凌的八世生辰,那逍遥真君的封号诏书早已龙飞风走,暗藏枕下,然那人连句告辞都不肯当面道过,只余下一记力透纸背的决绝手书。
幸而再见有时,不是轻言一句反话,天墟之上若还有上天,那么不久之后,上天还给了鹊青一个失却前尘的逍遥子。
明月楼的摘星阁,原本亲密无间的两个人,竟为了赤阿墨家的一本册子而大打出手。龙虎相争,两败俱伤。望着浑身是血的炎凌,鹊青用了很长时间将胸口的那股杀意压制下去,于苍决,还有并肩而战的殊死情谊,鹊青咬了咬牙,决定放他一马。
然这其中的是非颠倒又能有几人知晓?一把折扇,一腔怨恨,终是一口气不来,要将所有人拉入阿鼻地狱。
可事情怎么就到了如今这个境地了呢。鹊青并不知道,那本密册,除了是一样杀伐随性的绝世本领,背后竟还有着不为人知的巨大反噬。
他想,佑光,是不是还有什么东西没有告诉过他。
那夜逍遥峰昆仑侍卫被控失常,炎凌第一次迸出杀意,鹊青便隐隐觉得不对了。这张目退敌的诛心之杀,原并不是鹊青想的那样,是一把锋利的自卫之刃。他后悔千嶂里的默认,及时收回了那本册子。
但还是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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