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凌:“我以前是个怎样的人?”
鹊青:“你是个好人,很善良。”
昏暗的洞穴里,有微弱的风声,像是从心底吹进来的。
宿安长街上的尸体,躺在冰凉的地面上。炎凌就跪在那里,手里握着一把短剑,短剑的剑锋上映着火红的朝霞。无数次,那把冰凉的剑都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他按在冰面上的手突地抽动了一下,紧紧攥起拳来,猛一回神,黑暗又迎了上来。他急促地吸了一口凉气,待呼吸渐渐平稳,低声道:
“我梦见你了,在一面很大很大的镜子上。周围全是雾,什么也看不清。不只是你,还有别人,我感觉他们很熟悉,但又很陌生。我在镜子上走,走着走着,就只剩下我自己了,雾里到处都是话声,我像个瞎子一样摸来摸去,却什么也抓不到。我听到有个声音在叫我,鹊青”
“我就是炎凌对不对?”
……
“炎凌!”鬼火在那些黑砾岩洞壁上投出一个躁动不安的影子,一阵阴风打着璇儿落在影子一旁。
黑砾岩粗粝的表面上,染了层暗绿色的惨光。
“苍决哥哥,你醒了。”擒霜望着石榻上那个人。
活死人生就一张苍白的病容,眼瞳没什么层次,漆黑的像一口不见底的深井。那人眼珠黑白分明,带着力透纸背的倦意。
他定定地望着眼前的半点虚空,不知恍悟到什么,挺拔的后背颓然一塌,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
“我睡了多久。”他道。
“一个多月。”擒霜幽幽叹口气,“尸族人与墟的气息相冲,得亏没受什么皮肉伤,否则异气逆窜,你挺不过两个时辰。”
擒霜在榻边坐下来,递上一碗药汤,“……苍决哥哥,你又梦到他了。”
迟疑了片刻,苍决轻轻点头。
擒霜把药碗往前送了送,“把药喝了,如雪姑娘辛辛苦苦熬的。这一个月,你牙关撬都撬不开,全靠曾未长老给你渡戾气。”
苍决接过药碗,一饮而尽,抹了把嘴,“这阵子的情况。”
擒霜咬了咬嘴唇,将药碗搁在榻边的石台上,鬼火随着动作局促不安,“那日咱们撤兵后,逐流也下令撤了兵。之后大约相安无事了十几,曾未带着百鬼军左翼在荒蛮之地巡查,遇到股族兵,分几波试探。
那之后又过了几,逐流那边传了信来,亦有几波族兵跃跃欲试,试图攻破四合墟的几个薄弱哨卡。两次试探,都没出什么乱子。直到十日前”
“怎么?”苍决预感不好。
擒霜:“十日前,大股族兵进犯四合墟西南哨卡,整个西南边境紧急调度。另有股族死侍趁乱潜入了四合墟腹地,望月水榭遭屠。”
苍决身体猛地一颤,“逐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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