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亦恬想去盯骆棋安并不只是出于担心她的安全,更多还想看看骆棋安在被五年前的人和事触碰过之后,会不会采取什么行动。如果她手上有重要材料的话,她会不会借机把材料脱手掉以保障自己的安全,或者是会不会把材料拿出来重新梳理一遍。孙亦恬认为,这两个动机,不管是哪一个都有可能令骆棋安去重翻动那些材料。
然而,在蹲守了一天之后,骆棋安并没有如她所愿的那样去重新翻动了那些材料。而是仍然不动声色的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顺便还请秦北吃了一顿饭,大概是想感谢她对自己的救命之恩而那些杀手也没有再出现。这下,孙亦恬有些失望了,有想自己的调查方向是不是又弄错了,骆棋安也许根本就没有什么所谓能弄清楚真相的材料。
可是转念一想,孙亦恬又觉得不对!因为,这骆棋安倒也沉得住气,她都让人拿枪抵着脑袋了,现在还能若无其事的睡得着,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现,心理素质也太硬了吧?
于是,孙亦恬认为她这样越是冷静,倒越像是演给别人看的,想让别人觉得从她身上确实套路不出什么东西来。孙亦恬觉得她这是在自保,因为她越不会因为某些影响而去动那些能让她致命的东西,越能保护自己。
事实上,孙亦恬猜对了。因为,骆棋安手上确实有一手资料。而且,她也知道除了孙亦恬之外,肯定还有别的人盯着她。现在,那些材料是保住她小命的唯一稻草,她不能让别人找到这些东西,否则这些东西一旦到了别人的手里,她就可以成为那个永远保守秘密的死人了。因此,她骆棋安也必须得做得波澜不惊。
终于,骆棋安家终于熄了灯,似乎是她睡下了。面对骆棋安的这种冷静,孙亦恬却并不能安心。因为,既然都有人要来杀她了,那就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动手的机会,入了夜骆棋安就更危险了。
果然,约摸又过两个小时,孙亦恬便看见一个黑影从骆棋安的房间晃了一晃她心中暗叫不好,赶紧就往骆棋安家里冲。到她家门口的时候,才发现门锁已经被弄开了,她刚猫了腰进去进去,就看到一个黑影举着装了消音器的枪往床上打去。
“噗噗”两声之后,床上的人没有吭声,孙亦恬心头一惊,心想难道是骆棋安还没有来得及出声就被打死了吗?那黑影也没听到声响,以为人已经被自己打死了,将被子掀开想看看人死透没有。可是,这被子一掀,床上哪里有人,只有两个大枕头而已。
孙亦恬借着楼外的灯光也没看到床上有人,正想舒了口气,谁知“噗”地一声,那黑影朝着她这个方向打一枪,子弹从她头顶飞过,吓得她差点当场瘫住,连滚带爬地往外跑了出去。出了门就是笔直的走道,但骆棋安的家在走道最里,跑到楼梯口还有几百米的距离。跑出去的空档,她还在担心骆棋安的安危,不知道骆棋安哪儿去了。不过,她想骆棋安还是很有警觉性的,知道被窝里塞枕头佯装睡下躲出去了。否则,她这条小命怕已经交待在那两枪之下了。但是,她可是一直盯着骆棋安的,现在她没在屋里,那人又到哪儿去了呢?
孙亦恬正操着心,那黑影也追出来了,他朝着孙亦恬开了一枪,子弹打到地上反弹射进了天花板上,天花板的路灯被打爆掉,灯罩碎片掉了下来,挡住了她的去路,对方已经追出来了。孙亦恬知道自己再跑也没用了,人肯定是跑不过枪的。不过,她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在笔直的走道上,那人却没能打中自己!难道他并不想杀自己吗?
可是,自己才是调查主动去调查列车事件的人啊!按理说如果有人想要阻止她调查这件事情,直接杀了她可是比去杀掉王泊海或者是骆棋安这些人更合适?为什么一路上她屡次犯险却从未丧命,也没有人想要直接杀了她呢?
孙亦恬想到这里也不逃了,转过身来面对着这个人,“为什么不杀我?”
这个人并没有回应她的问话,抬手又是一枪,可是奇怪的是这一枪又打歪了子弹从孙亦恬的鬓角擦过又打进了墙里孙亦恬甚至还闻到一股头发被烧焦的味道。这下孙亦恬又疑惑了起来,心想难道这人枪法这么臭的吗?竟然连发三枪都打不着一个大活人。
不过,很快那个人就替她找到她答案,那人往她旁边的楼梯扶手上开了两枪,子弹打在铁制扶手上被反弹了出去,飞向了楼梯口上方。
“出来!”开枪的人用冰冷沙哑的声音说道。
他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身影从楼道的黑暗中走了下来,这也是个男人戴了一方面具,由于路灯已经被黑影打坏了,孙亦恬并没有能完全看清楚他的脸庞。
“是你让我打不着她的?”黑影冰冷沙哑的声音问到“你怎么做到的?”
“蛊!”面具男比他话更少,只用了一个字回复他。
黑影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又说道:“滚开,别挡着我执行任务。”
“她还有用,不能杀!”面具男也冷泠的回答,这两人似乎并不是在商量要不要杀掉孙亦恬,更像是在争论谁者是对的。
“别忘了你听命于谁!”黑影并不服气,扳机一扣朝这孙亦恬这边开了一枪。可是,子弹并没有朝孙亦恬脑袋上射来,而是伴着黑影男的一声尖叫,打到了天花板上。
孙亦恬怔住了,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黑影恼羞成怒起来又连发了两枪。这回事情变得更诡异了,黑影男的整条手臂突然像被剧毒的腐蚀性液体击中一样瞬间溃烂、融化,整掉手臂都被炸开了,从肩膀上融断下来。看到这样的景象孙亦恬吓得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到地上。
“我当然知道我听命于谁!”面具男走过去,看着已经瘫靠在墙边的黑影说道:“我当然知道我听命于谁,但肯定不是你,快滚!”
黑影男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是没遇到过这种情况,也是吓着了,赶紧溜走了。
“你你对他做了什么?”孙亦恬虽然连僵尸都见过了,但这种能直接让对方手臂瞬间腐化炸烂的场景她还是第一次见,而且对方可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这种血腥恐怖的场景简直比见到僵尸还让人觉得害怕呢。
“一点小蛊,你也想尝尝吗?”面具男似笑非笑的说。
孙亦恬拼命摇头,她当然不想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是你,你就是想让我揭露列车失事真相的人对吗?不然你为什么要救我?那些指向祝融庙和王泊海的材料也是你给我的对不对?”
面具男并没有回答她这一连串的问题,但也没有否认自己与这些有关。
“我查了五年什么线索都没有,你们却能给提供那么多材料,你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什么目的?”孙亦恬又追问。虽然,她觉得这个人提供了很多材料给她,但是她却不认为这个人跟她同路人。否则,这个人不会如此神秘地不肯露脸与她一同调查了。
“我们是什么人,有什么目的,你不需要知道。”面具男将杀手掉落的手枪捡起:“你先走,我来善后。”
孙亦恬这时才反应过来,刚刚那个人手臂遭到蛊噬,手臂腐烂暴浆早就将这条走道炸得到处都是血肉。这层楼的居民恐怕也早就已经听到响动报警了。如果警察来了,她在一个满是血污的地方恐怕怎么都说不清了。
“骆”孙亦恬本来想再问一问他骆棋安的下落的。但是,她却也不能保证他对骆棋安手上有案件一手材料这件事情知情。于是,便把话头给咽下了,她怕就怕如果面具男与自己不是一路人,要是自己跟他提前骆棋安,就又加增骆棋安的危险。所以,她选择了什么也不说默默地离开了这个满是血污的地方。
石劲云看到方星暸刚刚用刀子给自己划了一刀,别说多心疼了:“星暸,以后别做这样的傻事。我也不准你往不好的地方想,咱们有办法对付她们的。”
他又拿着纱布和医用酒精过来给方星暸包扎那道被她自己割出来的伤口“我看这个雀踏枝不简单,她肯定在算计着什么!”
“她又不是来陪我们旅游的。”方星暸心想她当然有阴谋,答道又抢过纱布胡乱给自己裹了一下伤口,往小八的方向走去:“你马上联系宋小虎让薛尹赶紧回来救小八,乌各都对她下毒手了,那些降头解不解也没有意义了命都没了,还解什么降头。”
石劲云被她呛了一句,心里咯噔一下,想她怎么就生气了。但也没再说什么,他把自己的队员都叫了过来,交待了几句这些队员便各自领命去了。
“看什么?来帮忙!”方星暸走到小八身边,温玺在一边盯着小八的躯体直发呆,便招呼他帮忙把小八抬到帐篷去。
温玺把方星暸拉到一边去,“你发现没,小八的尸体很奇怪了,头和尸身都分离了可周边一滴血都没有,就连围巾上都没有血迹,这乌各是怎么做到的?”
方星暸回头望了一眼,刚刚大家都沉浸在悲伤的氛围中,竟然真的没注意到这件事。
“而且,我看了一下,发现小八的内脏都干干扁扁的,应该都空了。不然也不可能能从脖子扯出来啊,这事情太诡异了。我看,我们还赶紧把她火化了吧!”温玺戴一副眼镜,平时虽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是也挺有些学霸的气质的。
方星暸觉得他说得有些道理,但看到陶昕跪坐在小八旁边哭得跟个泪人似的,她倒没有了温玺的那种冷静。她说:“也许还有救,我们等薛尹回来。”
“头身都分离了还怎么活?你见过头都和身体断开了还能活的人吗?”温玺觉得她有点昏头了。
“见过!”方星暸笃定的说,因为在营地薛尹的房间,她就看到过小八的头颅飞出来,还咬薛尹的手臂,喝了一只鸡的血。
温玺愣了愣,有些无语:“额那那也得让尸身不疆不腐不化,不然等到薛尹回来,她尸斑都出来了,说不定也已经巨人观了。”
方星暸看了看这天,夜里还是相当冷的,“天很冷,不会这么快起变化的薛尹去的地方都是省内,飞机很快就能回来的。”
温玺见她这么坚持也不没办法了他怕的是小八死得这样诡异,会是有其它的异变。但是,如果自己一再坚持,对这位校友也太不近人情了也就没再说什么。
“薛尹,前面就是黑竹沟了。里面山高林密,飞机进去了就找不到落脚点了,我现在找个地方停机吧?”宋小虎对黑竹沟还是有一点了解的,知道这个地方以原始森林为主,植被极其茂密,云雾缭绕,空中可视度很低,无法直观获取森林下的情况。所以,她认为不宜直接飞进去,得在外围找个地方降落让薛尹下去。
“不,直接飞进去,我跳伞下去。”薛尹大声的回应,顺便把机上的降落伞包背上。
原本直升机是不配备降落伞包的。但是,董艺家的飞机是私人定制,作为商用机,主人又比较惜命,即使有可能用不上,飞机上配备了降落伞包也能图个心安。所以,薛尹见机上有伞包,认为直接跳伞更能节省时间。
但是,宋小虎却不建议她这么做,“跳不得!下面情况不明又是丛林,现在还是晚上跳伞是很危险的。”
“别说这么多,我没有那么多时间去考虑这些了。”薛尹放出了一只蛊先为自己探路。
“你真的要这么做吗?”宋小虎还是认为不妥:“你可不是专业的伞兵,要是出事了我怎么跟石营长还有方星暸交待?”
“生死由命,你不需要为我负担。”薛尹很坚定,“如果我没能活着回来,你也别来找我回去把肖人送到上次我们去的傣族住地。”
“那方星暸怎么办?”宋小虎也是知道方星暸身中蛊毒的,如果不是薛尹一直替她压制着,她可能早就死了。
薛尹沉默了一会儿,喃喃道:“我把她交给石营长了,她不会有事的。”
说到这里,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一个小红布包和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一个小青竹筒。小红布包打开来里面是两根头发和一张写着两个人生辰八字的黄符纸,还有一根类似于冬虫夏草模样的东西玻璃瓶里是一尾活着的鱼青竹筒是两口清酒。
薛尹看着这几样东西,叹了一口气,将其中一根头发和张黄符纸烧掉了和着小节竹筒的清酒喝了下去又将另外一根头、一张黄符约搓米粒丸状,塞到活鱼的嘴里,活鱼便以为是鱼食,吞了下去。
然后,她将小红布和空竹筒收起,又取出一只小瓮放在桌上,大声对宋小虎大声道:“我给你留了只蛊防身,你也可以用它与我保持通讯,如果它震盖3下你就来接我,我会放狼烟告诉你位子。”
说话间,直升机已经飞到黑竹沟腥地,她随即打开机舱门,一阵刺骨的寒风凶狠地刮过,瞬间就将自己的脸都冻僵了。
“薛尹!”宋小虎还想劝她一句却已经来不及了,薛尹已经跳下去了。无奈之下,宋小虎只得盘桓几圈之后,默默的返回黑竹沟外围,同时祈祷她能平安回来。
“怎么样?”雀踏枝刚从方星暸他们的驻扎地回来就问道。
“跳了,已经进入黑竹沟。”他的人似乎在监听着薛尹的行动,放下耳机对她说。
雀踏枝冷笑了一声,放出一只蛊去追踪薛尹的踪迹。他们使蛊的人都有用蛊追踪对手的方式,这样才能在放蛊预防反噬的时候能准确地找到猎物。但是,一些真正的高手却也有隐藏自己蛊的踪迹的能力,这样也才能保证自己的蛊不会成为别人的蛊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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