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哥!”劫匪们精神满满,异口同声。

我在车上笑了笑,极好的耳力将他们的话尽收耳底,原来我们这里的劫匪还有点职业道德,也不算全坏,难怪马夫敢过去,想来也不是第一次碰见的了,也罢,让他们不碍事就行了。我轻轻弯了下手指,一股无形的力量扩散开来,直接将前面挡道的劫匪震飞起来,禁锢在半空,马夫一看前面这种场景,顿时吓得一哆嗦,下意识要返道,我赶忙道,“别怕大叔,劫匪现在已经动弹不得,我们快些过去。”

“小姑娘,那,那是你干的?”

“是我干的。”

“小姑娘,你是成院学堂内院的学子吧?”马夫肯定地说。

我下意识想否定,但转念一想,觉得这种事还是不要暴露得好,于是我道,“对。”

“难怪”马夫加快速度,不一会儿,我们就远离了山口。回归平静之后,马夫开始絮絮叨,“我听说啊,成院的学子很厉害啊,特别是内院的学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可厉害了”

我尴尬地笑笑,成员内部的事情我了解得极少,毕竟我也只是在成院外部转过,至于里面的人有多厉害我就更不清楚了,不过听一些传言的描述,应该也是挺厉害的。

马夫专心赶路,我靠在马车里,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指上的戒指,这戒指外形与刻痕十分精致好看,戴在手上也不紧致难受,甚至可以自由转动,偏偏就是取不下来,隐不下去。若是普通的意义便也罢了,但那日下来见钟眼据点的人注意这枚戒指,想来是有一定的代表性,我心里不禁多了几分担忧,三十六将这么不讨喜的身份,可莫要引起什么不友好的注意罢。

马车停下,我跳下马车,抬头看高高的大门,马夫将我的行礼卸到脚下,说,“姑娘,里面进不去,我就停在门口了。”

“谢谢了大叔。”我拿钱给他,然后拎着行礼重新踏入成院。

马夫笑着收好钱,擦去了额前的汗水,看着前面高大的建筑,他叹道,“成院的人,真是了不得啊,唉,要不是没有条件,家里的小儿怎么着也得送到这里来啊。”

这次回来成院,我的内心与以往有大大的不同,不知是不是经历了一系列离奇的事,此时的我不再感到压抑,甚至有种释然的感觉。

实话说,我以前总是因为自己的弱小而担心很多事情。爹娘很疼我,可是他们终有一日会老去,他们终有一日无法再保护我,而我想保护他们,可是在成院中,我却是弱小得很,没有别人的背景,没有别人的强大,就是以前普通的体质,连见了街头的混混,看到有人鄙视我的时候,我都没有一丝反抗的资本。

在成院的日子我过的是压抑的,我顶着爹娘的期望,忍着他人的欺辱,我要为了自保,在每次受委屈时努力控制任性的脾气,压着活泼的本性,做一个人们眼中不言苟笑的书呆子,这不是我想要的样子,但我无路可选。

在成院里,原本我是有两个家世背景差不多的朋友,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只是同窗檐下的伴而已,可是后来有一个性格温和的女孩子不再来成院了,有一个性格比我坏一点的只因与我吵了一架,便不在理会于我,不仅不再理会我,还处处与我作对,性子计较得很,后来又转而倒戈到了他人势下。

我不得不承认,这个与我背景相似甚至稍微差一点的女孩子很有能力,即便她的背景不好,她也能跟有背景的人混得很好,这是她的本事,我不否认。但我向来受不了被人轻视欺负,被当成跟班一样的生活,所以至今我仍是人们眼中寡淡的性格。

他们从不知真正的我是什么样的,我也没有机会,或者说没有勇气像一开始懵懂的自己一样去展现自己,因为一开始来到成院,我的活泼开朗已经为自己埋下不少充满嫉妒与恶意的定时炸弹,若我不知死活继续下去,在哪一天不小心与别人抢了风头,那么我的日子只会十分不好过罢。

与若蒽他们的关系固然让人忌惮了些,但有重要的一点还是我的低调,我会选择放弃一些东西护自己周全,但每次的退让实话说都让我的心里感到很不舒服,甚至多次差点忍不住自己冲动的性子,因为我放弃的往往都是我在意的东西,也是我父母在意的东西,比如出人头地的机会。

然而现在很多都释然了,可以说以前就释然了,但以前总是要担心自己在哪天栽了,断了性命,而现在,我已经快要离开成院了,不久,我心里早有了打算,大概再在成院待上一年,我便计划了离开,然后跟着爹做生意,固定也好,游走也罢,总归是不会在这里久待。至于我的决定爹娘是否赞同,我想,我已经不是小孩,我已经能自己做出决定,爹娘当是不会再怎么干预罢。

我拖着对我来说已经不算沉重的行李,将自己在成院的小房间上下打理了一番,几个时辰之后,我站在房间门口,看着整洁阳光的氛围,心中满意得紧,而后将自己洗浴一番,待一切收拾妥当,我像以往一样坐在书桌前,拿出从家中带来的糕点与水果,坐在书桌前边吃边看自己喜欢的书。

外面的阳光已经没有正午时那般强烈,而是温温和和的,刚好照在我桌角上的盆栽上,我抬头看窗外灵动的鸟儿,心中幸福感十足,恩,这才是美好的生活,平静而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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