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屋内。
翠桑的怀中正小心翼翼地抱着那缩成了可爱的一小团的小小人儿,手臂轻轻晃动着,口中低声为那臂弯间小小年纪便已是出落得如粉雕玉琢般的人儿。翠桑口中轻吟着南国的江南小调儿,声调婉转动人,如黄鹂歌唱,环谷落泉,令听者不能听忽,清丽的歌声似乎都让这身处北域边境的人们的身心都热乎了起来,霎时,便觉这便是乍暖还寒之时。
翠桑的口中只是慢慢地唱着唱着,但那一双乌亮的眸子却还是不自觉地,便瞅向了一旁的莫梓榆,顿时,那双乌黑得发光的杏儿眼中,波光流转,让人直觉这音美人也美,那如银盘般的小小圆脸上,五官匀和且甜美,嘴角的一颗小小黑痣,笑起来俏丽顽皮,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自然清新的孩子气儿。
莫梓榆的怀中正抱着几个热乎乎的汤婆子儿,斜躺在软榻上,枕着软枕,烤着火炕,正微微笑着看向一旁熟睡于翠桑怀中的小小人儿,略有些苍白的脸上也染上了淡淡红润,眼角微微勾起,眼神中,是满满的欢愉与疼爱,笑意漫上了脸庞,温馨爬满了这个不大的小小屋内。
窗外,仍是那大雪纷飞,雪花胡乱地,且毫无章法地飘飞着,将那些像一群士兵一般傲然挺立着的,孤零零地立于屋外的白杨树木们,均给包裹了住,让那本便透着些灰白的树木们,都给披上了一件厚厚的雪白大裘,更显出了一种别样的孤傲之美。而院子里,雪中开一枝梅,莫梓榆正坐在软榻上,从屋内往外看去,那一枝红梅独占枝头,不畏不惧,艳若桃李,灿如云霞,又如燃烧的火焰,如那舞动着的红旗,极为绚丽,颇具感染力。她开得是那样幽转,那般清远,那么美妙,但在那片天地之间,却又显得是那样的落寞而孤寂,像极了此刻窗边等待着枕边之人凯旋而归的自己,她想着,伴随着那继续,持续不断下着的大雪。
莫梓榆的目光时不时地,便望向了窗外,虽身处如此温暖的环境之间,虽耳闻如此清甜的悦声,但面对着那严寒之间的唯一的红梅,她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忽而低头,一声沉沉地叹息便顺着半张开的红唇流泻而出。
不管心中是如何地自我安慰着,但她的心中总有些什么不好的预感正要实现了似的,深深地困扰着她,右眼皮也一直时不时地跳动着,更令她的心中烦闷不堪了起来。
翠桑有些担忧地看向了莫梓榆,嘴巴开了一条缝样地张开了,嘴角蠕动了一下,险些唱错了一个音,但她终只是无力地张了张嘴,最后还是并未说些什么。
声音间的突然起伏还是令沉思间的略有些走神的莫梓榆察觉了一些什么,她略略地抬起了头,眼神在霎时便从原先的混沌转变为了清醒,她带着含着一些疑问的眼神看向了翠桑,却换来了翠桑有些勉强的安慰一笑,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似的,她不再看那茫茫雪色,也不再看那孤立着的红梅,只专心听曲。
夜色渐渐地沉了下来,无尽的漆黑,染灰了正往下飘落着的大雪。是夜,风吹雪飘,圆月已被大雪遮掩,天星缥缈无了踪迹。今夜,注定是个不平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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