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宫,是一座冷宫,诺大的院子,寂寞而又萧条,来到这里的人都是犯了重罪而又永无出头之日的嫔妃。

里面女人,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每天过着浑浑噩噩的日子,简直连街上要饭的乞丐都不如,街上的乞丐还有一点欲念,还有一点求生的欲望。

她们不是疯癫,就是痴傻,会三五成群的围在一起又跳又叫会趴在地上和老鼠抢东西吃,怀里会抱着某一样东西,然后直直的盯着空气中的某一点发呆也会手里拿着一个装满红豆的簸萁一直数啊数。

傅君瑶一进院子的时候,原本心如死灰,恋无可恋的她在看见了这样一幕的时候,内心里还是掀起了一层层巨大的波澜。

她本以为现实对她来说已经够残酷的了,可到了这里,她才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她不敢想象自己以后都生活在这种方,而且还和这一群精神不正常的人打交道,想着她就一阵阵头皮发麻。

以前在家里,她是备受呵护的大小姐,进了宫也是养尊处优的娘娘,那时所有人都巴结着她,笑脸相迎,连一句重话都不曾对她说过,如今她落魄了,所有人都避之如蛇蝎。

没有一个人愿意陪她到这里受苦,就连随着她一起进宫的菊儿,也背叛了她。

暗夜里,她发现了菊儿鬼鬼祟祟的出了院子,然后和一个小太监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一阵儿,由于隔得太远,她没有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她一直等,等小太监走远,傅君瑶直直的堵在了菊儿的面前,菊儿的脸唰的一下子就白了。

看着菊儿的脸色傅君瑶就知道,她一定有事情瞒着自己,而且还是及其重要的事情。

她隐隐的猜到了什么,但心里一直难以相信,她甚至还在说服自己,是她想多了。

菊儿才开始还一直犹豫着不肯说,但在傅君瑶的再三追问下,她全部和盘托出了。

傅君要大笑,疯狂的大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明明这么一个完美的计划,怎么就不攻自破了,原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技不如人,输了,她没有什么话好说的。

可让她痛心的竟然是身边人的出卖,现在的她,没有了家人,没有朋友,也没有爱人,她这一辈子活得……

眨眼间,傅君瑶来这里已经一个星期了,她每天都会被鬼哭狼嚎的声音给惊醒了,醒过了就再也睡不着了。

她在这里异常的孤单,孤单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她就像防狼一样处处防备着身边的每一个人,指不定哪一刻他们就会冲出来伤害自己。

不过一个星期而已,她整个人瘦了一大圈,身子单薄的就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似的,她感觉自己就快要疯了,她想要逃离这地狱一般的地方,可每每又不得不硬着头皮面对,而且这不人不鬼的日子,永无止境。

进宫了这么久,也经历了这么多,菊儿早已经看透了,李静绝非什么善茬,甚至比自己的主子还要阴狠毒辣,投靠她无异于引火自焚,在傅君瑶被打入冷宫后,她求着李静放她出宫,李静挽留无果也答应放她出宫和家人团聚了。

临出宫的前一天,李静说是给菊儿践行,菊儿满心忐忑,有些受宠若惊,她思来想去,最终找了一个生病的缘由拖着没去,她想,只要捱过了今天晚上,明天天一亮,她就可以走了。

可她哪里知道,李静压根就没有打算放她走,对于不能为己所用,并且会威胁到自己的人,她向来不会心慈手软。

晚上,菊儿躺在了床上翻来覆去的也睡不着,不知道是因为要回家了心情激动,还是预感到了有什么大事发生一样,果不其然,她担心的事情最终还是发生了。

夜深了,房间的门被打开了,透着朦胧的月光,她看见了两个黑衣人蹑手蹑脚的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走了过来。

她被吓呆了,甚至在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侯,那两个黑衣人就已经以闪电般的速度出现在了她的眼前,虽然月光不是很明亮,但依然照射出了他们那一张面目狰狞的脸,紧接着她眼前一黑,整张脸就被人用棉被给捂住了,在狭小而又密闭的空间里,她的呼吸是越来越难了,直到后面渐渐的没有知觉了。

菊儿死了,就像蚂蚁死了般微不足道,根本就没人问津。

傅君瑶入了冷宫,菊儿也死了,再也没有人会威胁到她了,往事也随之告一段落,虽然没有扳倒苏宁玉,但好歹也算是解决了心腹大患。

有人得意,就有人失意,这世间的事,大多都是相辅相成的,距离封后大典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但对李静来说无异于如鲠在喉,纵使心中千万般不愿,但也无能为力。

到底是心心念念的人,哪怕是知道没有未来,哪怕是知道以身犯险,逸臣也总是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偷偷的去凝玫院看望李静。

陪她说会话,喝点小酒,听着她哭,看着她闹,哪怕是什么也不干,只是静静的陪着她坐着,甚至远远的望着她,对他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欣慰。

情不所起,一往情深……

某天,盯着永安宫的人传来了消息,说是傅君瑶疯了,磕得头破血流,要死要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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