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往往就是这般的奇妙莫测,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变故什么时候到来,从长公主魂断归西的那一刻起荣华的封号就彻底成了一个笑话,在这短短的几个月不管是心理还是生理上都经历了前所未有的打击,她的棱角早已在不堪的现实和各种阴谋倾轧中打磨殆尽,然而面对凤腾这样毫不客气的讽刺和下马威,荣华郡主依然有些难以承受,何况带给她如今这般境遇的主人本就是造成这一切的元凶,她是恨这对毁掉她一生荣华富贵的小夫妻的,然后此刻她却不敢也恨不起来了,因为她早已失去了对抗他们的资本和骄傲。

“郡主这个称呼实在是不敢当,也许过不了几天荣华这个称号就会和我本人一样消失在尘世间,二位若不嫌弃以后还是称呼我为:归尘吧。”荣华郡主斟酌良久,将所有的不甘怨恨和纠结迷茫深深压下,开口的语气几乎谦卑恭顺到了尘埃里,然而她话语中潜藏的那一丝怨气还是被上座的夫妻二人察觉到了,凰舞无声一叹,轻启朱唇揶揄道:“归尘?你这是准备出家为尼了吗?可我观你六根尚且不净啊。”

虽是一句玩笑似的话语,议事厅内被凤腾营造出来的诡异氛围却也轻松了不少,荣华郡主,不,归尘眼眸微转,意有所指的应道“若有地方保住这条小命,那归尘之意便是回家,若无处安身?那归尘之处便是埋骨,所以出家为尼这条路不符合我当下的情境,自然与六根净不净更加无关。”

此一番话虽然隐晦却也将她的来意表达的一清二楚,凰舞眼眸微凝莫名有些无言以对,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一步,虽说是长公主作恶在先,龙家人无情在后,但她和凤腾却是造成这一切的直接原因,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无声轻叹,扭头看向了身边的男人,将决定权完全交到他的手中,一方面是不想直接面对归尘,另一方面这凤凰城虽以他们二人之姓为名,真正做决定的依然是凤妖孽,当然更重要的是:不管私下里如何,在外人面前她总要给足自家男人面子。

凤腾自进门后所有的心神都只在凰舞一人身上,此刻自然将她的意图一目了然,他忍不住会心一笑,轻柔的拍了拍矫妻的后背,面色一派宠溺,内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起了女人之间的友情,这一刻看到她们和平共处甚至有些惺惺相惜的现状,实在难以将之前水火不容的画面联系在一起,不过凤凰想和谁交朋友他不会干涉,当然前提是她绝对安全。

“归尘?呵呵,代号而已。”凤腾诡异一笑,在场内的众人尚未从那股冷气中回神之际直截了当开了口:“世间从没有免费的午餐,想保命就要付出代价,你可准备好了足够的筹码?”如果不是爱死了他家凤凰那仰慕依赖的小眼神,他才懒的跟这个不喜欢的女人过多周旋呢,言语神态表现的那么悲壮?还不是舍不得这具躯壳?可笑至极。

凤腾的问话冷淡的不留丁点情面,归尘脊背一僵下意识的蹙了蹙眉,却也很快恢复了平静,这样未必不是好事,谈利益有时候要比论交情更让人安心。

她定了定神,缓缓从衣袖中取出一块令牌,复杂莫名的看了几眼,便在众人始料未及之际挥动了右手,看着那像离弦的箭般急速飞驰的令牌,虽然明知道两位主子的能耐,场内的一众人依然不免慌乱。

凤腾剑眉轻抬,墨眸中多了几分恼火,看到凰舞不费吹灰之力的将那块铁疙瘩接过,确定她安然无恙后他脸上的神色才恢复如初,要不是看出方才这一招不带丝毫杀气,他早就把那个不讨喜的女人大卸八块了,省的活在人世间碍眼。

凰舞神色淡定,闲散随意的把玩着刚到手的铁疙瘩,心中感慨万千,果真是每个人都有秘密,若不是归尘自己想暴露她还真不知道那个曾经嚣张跋扈,不可一世的女人还会有这么强劲的内力,尽管这在她凰舞的面前根本不值一提。

“功夫还不错,你想拿这块令牌换什么?”凰舞收敛心神回归正题,既然归尘将这块令牌扔给了她,便表明了她此刻的立场,那她自己也只能就事论事了。

“活命。”归尘淡淡的回了两个字,面色深邃,思绪同样复杂,她知道凰舞有武功,却想不到竟然如此了得,她刚才使尽浑身解数的那一招就好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般弱的不堪一提,不过就算内心再怎么震撼,她也无暇想的太多,从踏出奉天城开始她就预料到前路坎坷,只是没想到凤腾这个可怕的男人却给她挖了这么大的一个坑,如今虎狮环绕,想要活着,除了向这对夫妻求助,她似乎别无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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