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钰注意到他的表情:“你怎么了?”

姜泽的身体有些僵硬,他左手缓缓抚上右臂,故作轻松道:“可能旧伤复发了。”

蓝钰皱眉道:“我去叫军医。”

“不用,余白还在养伤,这点儿伤用不着找他,”姜泽制止他,轻笑道,“换个药就好了。”他已经习惯了,不是特别严重的伤都自己处理。

蓝钰听他的指示在里间床边的小柜子里找到纱布和药膏,姜泽坐在床上,用一只手褪去上衣,火云麒麟纹玄衣松松垮垮搭至腰际,他白色的中衣上已经洇出大片血迹。

姜泽低垂着眼,想脱下里衣,但他一只手实在不方便,努力了数次领子还只在肩膀上挂着,蹭到好几次伤口。蓝钰还在旁边看着……姜泽心里有点急,额头隐隐发热。

蓝钰看不下去了:“你等一下。”他准备出去找人帮姜泽。

他刚转身,就被人拉住。姜泽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现在大家都要吃饭恢复精力。你帮我罢。”

他说的是实话。蓝钰正在犹豫,身后的男子又道:“还是说,你担心我仍对你有意?”

蓝钰没有说话。

姜泽道:“蓝钰,我不是以前意气用事的姜泽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再推脱下去反倒小家子气。蓝钰转身坐到姜泽身边,看着他右肩上越来越显眼的血迹,眼神有些复杂,夹杂着一丝潺潺溪水似的柔软。

蓝钰动作轻柔地拉下姜泽的衣领,不多做停留。他不曾做过伺候人的事,但伸手抬腕间也算流畅,没有让姜泽吃苦。

姜泽抿着嘴不让自己出声。方才那一下,蓝钰有些沁凉冻得手指触到了他的皮肤。只有微微一瞬,但被触碰的那一点上,蓝钰独有的冷香似有若无附着其上,挥之不去。

他的心里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身后公子有些讶异的嗓音,不复清冷。

“这……”

向来淡漠的蓝钰有些惊了,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伤口,已经结痂的,微微生出粉色新肉的,粗线缝合起来的狰狞的伤口……新伤压着旧伤,一层一层,好似蜈蚣般张牙舞爪,在男子的胸膛上,宽阔的后背上,肩膀上,肆意留下痕迹。

最扎眼的,还是右肩膀上的伤,前后穿洞,看上去有些年头了,落下铜钱那么大的丑陋的疤痕,但在其上又添了一道新伤,像是刀砍出来的,殷红的血液如小溪般蜿蜒而下,触目惊心。

如果不是扒了衣服看,有谁知道这赫赫玄衣战服下,竟是这么一副伤痕累累的躯体。

他受伤了多久?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发现。方才他们同处一室,姜泽提也没提。

蓝钰一边把药粉倒在纱布上,盖住姜泽不断流血的伤口,一边皱眉问:“为何不说你受伤了?”

姜泽闷哼一声,缓缓道:“你来之前,有些小骚乱,不小心挨了一刀。我也是方才才发现。”

他虽然武功盖世,但毕竟势单力薄,又多日未进水食,在混战中,冷不防中了一刀。但因为玄衣色重,伤口很细,没人看出来他流血了。

刚才吃完饭收拾的时候,姜泽手臂一伸,才感觉到右肩膀上火辣辣的疼。灼热,发烫,好似要燃烧起来。

蓝钰沉默不语,给姜泽包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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