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说平淡也不是。不提迷路、在野外解决生理需求，口渴饥饿到胃痛再不痛再痛起来、体力透支得好几次昏迷这些事情的话，我们能回到一个有人的地方已经是非常值得欣赏的事情了，毕竟，吃好休息好后，听照顾我们的老妇人说的，之前的小镇只剩下寥寥几个生存者。

那是一场劫掠，农庄与教堂被烧得完全变成了废墟，反抗的人被杀了，妇女被侵犯，甚至连孩子都没放过。那是一场贵族精心细算的劫掠，那是附近的贵族为了吞噬领土而演的一场戏，为了自己的利益雇佣了盗贼团随意的糟蹋了别人的性命。

这些事情是乔多从街民屈指可数的话中推测出来的，之前那片地的领主换人了，而现在所在的小镇消息被封锁了，只剩下一片虚伪的嘘声。

作为一个并没有多少同情心的人，也不自觉愤怒与悲哀，大概是被乌诺本身影响了不少，心也越来越沉重，面无表情的，话很少，很安静，不过仍然是哭不出来。

乔多的样子没比我好多少，即使知道他和乌诺以及之前的安洁拉修女才认识一天，他的脸色非常之难看与悲哀。那是我很理解的神色，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疼痛，就如之前我拯救不了被大小姐祸害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发生一样。

我和乔多静养了一个星期后，又偷偷回到了之前的那座小镇。新来的领主似乎已经放弃了这片领地，或者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乱的像是乱葬岗。

望着那片荒凉的景色恍然片刻，我们慢慢地开始埋葬那些尚未被燃烧的无名尸体，也不过十几个，但是为了找类似墓碑的东西，我们整整埋了三天。

我对身体的控制越来越得力了，不知道究竟是不是乌诺在消失，还是我与她在融合，记忆偶尔会出错，像是记不起什么，又觉得仿佛见过一般，我看着水面的自己的面容，从最初的惊讶，到后面的接受与淡然，只能无奈垂下眼睑。

那水中的映照，分明就是我年幼时的自己的脸。

那么大概，这就是我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