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情人节那天,徽声所在的杂志社,每一个女同事桌上都有一支花,老板特意准备的。她把花插在喝完的柠檬汽水瓶里,透明的水里沁出一点柠檬的清新。
窗外飘着雨,簌落簌落地下。徽声走出大厦,允沂撑着伞等她。看到他,徽声含笑走过去。细雨里有玫瑰花气息。他从车厢里捧出一大束白玫瑰。送给你。徽声说谢谢。他把她揽入怀里,两个人撑着一把伞上了车。
夜,碾碎了月亮,流淌的月光,一路追着他们的车子,停在沙田大桥边。
允沂撑着伞,徽声走在他旁边。两个人沉默着,沿着小河走。一片被风吹落的白玉兰飘到她头发上。他轻轻地说了声,别动。伸手间,花瓣从发丝上又飘了下去。雨珠像一颗颗小星星,哗啦啦地从伞尖滑落到耳边。她披着他的衣服,置身在风中,觉得恍然若梦。他凑近吻了下她额头,柔弱的月光和路灯下,她耳垂上缀着的一颗小水钻,闪着光。
雨下得大了起来,她手里捧着白玫瑰,看着他的车开走。徽身往门里走去,这时,背后开来一辆汽车,水花一下子溅到了她衣服上,大半截都打湿了。她回头看是辆黑色轿车,里面虽然没有开灯,她认得这是傅廷锡的车。
他从车里走出来,全身瞬间被雨水打湿了。他沉默地走过来,徽声怔怔地盯着他的眼睛,黑暗的瞳孔里只有黑色的冷焰,一直烧到她身上,她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他抓起她的手腕,
“跟我走。”
她挣脱了几下,他的手反而捏得更紧。徽声身上披着的外衣掉在了地上。她被他拽进了车里。
车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徽声的心也越绷越紧。车开动后,他一言不发,再没有看她一眼。她几次叫他开慢些,他根本不理会她。挡风玻璃上雨刷左右来回移动,车速太快,开到前面的车,一辆辆被甩到了后面,十米之外就看不见了。她坐在副驾驶驶的位置,从前方的镜子里瞟了一眼傅廷锡。他脸上阴沉着,含着怒气。他的两只手搁在方向盘上,手背上胀起一根根青筋。
车子停在上次的酒店门前,徽声向大门口侍应求助,根本没有人愿意自找麻烦。徽声用自由的那只手去扳开他的手,根本不起作用,她被他的手力捏得生疼。进电梯后,她放弃了反抗,他反而松开了手,可能是因为处在密闭的空间。徽生抽回手,皮肤上一道很深的手印,已呈紫青。
他打开房门后,并没有把门卡插在电源上。房间里,只有对面大厦一块块招牌射过来的霓虹灯,红的,紫的,蓝的,银光生辉。在这间顶层套房里,徽生觉得置身于黑暗与霓虹灯之间,周围只有吹进来的风,好像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她看见他在黑暗里喝酒,一杯两杯三杯四杯五杯……她看着他模模糊糊的身影,可以在如此幽暗的光下,找到酒的位置,没有酒杯彼此磕碰的声音,他一定经常在黑暗里喝酒,久而久之才这般熟悉,还有孤寂。她这样子想着,心里一点点平静下来,虽对着不爱的人,一丝怜悯却从心里泛起。
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酒,飘过来的空气里有酒精。雨水冲淡了灯光,雨声斜叩在玻璃上。她觉得窗外的霓虹灯变暗了很多,恍恍惚惚撒在流动的水里,若隐若现,半明半透。他的影子在冰冷的玻璃上,在暗红的光下黯黯晃动。
“为什么不开灯。”
见他不回答,她停了一下,说道,“在黑暗里呆久了,自身也会变得黑暗。”
“因为你在这里。”他淡淡地说。
她以为是暗示她与他无异。
他看着她,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是黑暗里唯一的光,我的视线里只有你。”他放下酒杯,慢慢走过去。她闻到他呼吸中,带着潮湿雨水腥气。
“徽声,你弹的夜曲,哀而不伤。你的琴声跟你这个人一样,我喜欢听,但不想和别
别人分享。我很喜欢你弹琴的样子。和我一起去英国。”
她心一惊,
“那沅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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