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苏叶被自己的电话铃声吵醒,她伸出手在床头上胡乱一摸手机就掉了下去,她想起昨晚她是和茹楠挤在一张床上,怪不得床头那么窄,自己最近刚刚结案没有新案子,就蒙住头不再管手机,结果铃声一直在响,“姐,你快下去接吧,太吵了。”茹楠在一旁睡眼朦胧地说。
有起床困难症的苏叶爬下了床,一边在心里吐槽着打电话不看时间的人,一边接起电话,“姐,江湖救急,咱爸妈和楚妍的爸妈已经商定好了我俩七夕晚上举办订婚宴。”电话那边的苏木焦急地接着说:“妈说我不好好工作就得卖身为苏家做贡献,姐,妈和爸已经疯了,这几天他们将我锁在家里,还把我的手机没收了,家里的无线网也断了,我刚刚从阳台潜入了爸爸房里,偷了他手机给你打电话,你快来救我,我先挂了,我必须在他没发现前放好。”苏木说完迅速挂掉通话。
苏叶看了一眼手机发现今天是农历七月初六,苏木那边果真到了火烧眉头的时候了,苏叶赶紧将自己收拾好,在微信群里留了言,上了车就急匆匆地往家开。
路上没什么人,苏叶很快赶了回去,苏父苏母已经穿着睡衣坐在了沙发上,苏木可怜兮兮地站在了一旁,头上顶了一个陶瓷花瓶,看到苏叶就像女人看到钻石一样两眼冒光,“姐,救命,我刚才往回放手机时,被爸爸现场逮住了。”他眼巴巴对着苏叶说道。
“苏木,你给我站好,你头上的花瓶是唐代的古董,卖了你都赔不起,苏叶不是你的救星,你要独立就必须还掉昨晚我和你爸给你算的2000万,这是我们在你身上18岁以后投的资,看着我身养你一场的份上,我已经给你打了八八折,既然你和我们这些债主谈自由权,苏叶你是律师你给算算2000万的债务还不了需要关在监狱里多少年?他要失去多少年的自由?”苏母看着姐弟俩在那眉来眼去,尤其苏木表现地好似受了多大委屈,对着他们公事公办地说。
“苏叶,你妈说得对,苏木享受了太多的权利,是不是也该尽尽义务了。”苏父补充道,他淡定地坐在沙发上,看着苏木的表演就如同看猴戏一样。
听过父母的话,苏木肩膀耷拉下来,眉毛低垂,两只手都不再那么欢腾了,但是他还是鼓起勇气说:“姐,就算我花了他们的钱也不能直接剥夺我的人权吧,尤其是婚姻自由,当年毛爷爷就说反对封建家长包办婚姻。”苏木一手抓住头上的花瓶,身子向后一闪躲过苏母砸过来的琉璃烟灰缸,嘴里叫着着:“这个是你打碎的,不要赖在我身上。”
“你这个死孩子,不要躲快接住,那是我最爱的一个琉璃器具,早知道你这么不听话,就不该生下你。”苏母向苏木喊道,看着琉璃烟灰缸眨眼摔成两半,狠狠瞪了一眼苏木,摸着胸口对苏父说:“你当初不让我插手苏木的教育,你说的精英都变成猴精了,你就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骗我,从27年前,你说过的诺言一句都没有兑现,你是不是有私心,故意将苏木养废,好让私生子上位。”说到后来一手捡起一半的琉璃烟灰缸,泪花漫出眼睛,另一只手拿着另一半哭得伤心。
“我根本就没有私生子,我倒是宁愿有一个,也比这个不听话的强。”苏父对着苏母说完,就朝着苏木轰炸道:“我真是白养你了,你现在除了会惹我们生气,你还会做什么?养只小狗还会朝我们摇尾巴。”
“停,我想静静,爸妈弟弟,我先上去躺会儿,你们继续,大早上我没那么多精力陪你们一起折腾。”苏叶坐在沙发上,看着原本很严肃地两堂会审,封建家长逼婚她来救场,现在加上苏木拙劣地表演,她觉得二人转都没有这么精彩,等他们闹够了她再出来。
看着苏叶要往楼上走,苏父、苏母和苏木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苏母马上一手一半琉璃缸坐回了沙发,苏木将头上的花瓶放在了茶几上,安静地坐到了一边,苏父咳了一下正襟危坐地对着苏叶说:“你也坐下,好好规劝一下你弟,毕竟我们苏楚两家是要结亲,而非结仇。”
苏木收起嬉皮笑脸,认真地说:“姐,我不喜欢楚妍,你看看咱爸妈之间曾有爱情的婚姻都过成了现在这样,我根本无法想象更糟糕的婚姻了,而且就像他们二老说的我自己不自立,别人找我就该烧高香了。是的,我这么一个颓废的人,不去努力实现自己的理想,怎么可能给别人带来幸福呢?”他的眼里带着厌倦和怀疑。
苏叶觉得其实苏木受父母婚姻的荼毒比自己还要深,自己还可以爱上人,曾经也期待和那人组成一个家庭,可是弟弟已经不敢再爱人,对婚姻十分恐惧,苏叶的遐思被苏母的声音打断,“我和你爸结婚还不是为了让你姐有个家吗?如果当年我好好读书,说不定现在就是一个优秀的珠宝设计师了,我也有梦想,可是为了这个家,早就被牺牲掉了。”
“妈,这个锅我可不背,当年谁不知道你和爸是因为爱情结婚的,现在将这么多年婚姻不幸的原因推给我,这对我一点都不公平,不要说为了孩子怎么样,你们每个人的人生都是自己决定的。”苏叶反驳,她看着从自己出生就已经缺席的父母,觉得分为可笑,长这么大,她一直听着一个最可笑的谎言长大:她是他们爱情的结晶。
“好了,苏叶,我和你妈那些年是顾不上你,但你是她怀胎十月的骨肉,你要理解我们也是爱你的,我知道你一直不满我们,可是现在你给过我们补偿的机会吗?”苏父揉了揉鬓角,因为知道对不起苏叶,所以这二十六年来他一直逃避,从未在苏叶面前挺直过腰。
苏叶心像是被轻轻捏了一把,酸酸涨涨的,笑得有些凄凉,说得可真冠冕堂皇,她张嘴吐出地话重重砸在父母身上:“二十六年的漠不关心,一句轻飘飘地补偿就可以买你们内心的安稳吗?我不想谈我的事了,就说弟弟吧,你们打着为他好的旗号将他当成你们手中的傀儡,其中又有多少是真的为他好呢?满意的时候是手中的杯子捧在手心,不满意的时候连地上的玻璃渣都不如,我希望你们好好考虑一下苏楚联姻,只是为了让苏家更上一层,一定要苏木卖身吗?”她想她的父母也许并不如他们所说的那样爱苏木,那样浅薄的爱抵不过对利益的追逐。
“我们是真的为苏木好,楚妍很喜欢苏木,原本她父亲看不上苏木,但是在楚妍坚持下,同意了他们订婚,所以我们不能反口,苏叶到时候要盯紧苏木。”苏父辩驳道。
“那我就更不同意了,姐,他们这是坑人,你带我走吧。”苏木走过来蹭在苏叶沙发扶手上,看似对着她低语,实则所有人都能听到。
苏叶听到父亲还是要一意孤行,她刚刚试图说服他就是个笑话,大声说:“这里确实容不下我们。”她对这个家太失望了,她面无表情起身站直,拉着苏木走得坚定,耳边听到父母在吵,也没有再回头。
看着儿子和女儿的背影,苏父斜眼瞧了瞧苏母说:“看看你生的孩子。”
“你也没养好,那些年你少在外面女人身上花些时间,他们也长不成这样。”苏母显得比苏父激动多了,她整个人颤巍巍指向门外。
“好了,你有完没完,我要给你儿子收拾烂摊子了。”说完拿着手机走到楼上。
苏木跟着苏叶从家出来一直没有说话,进入市中心后他很淡然地对着苏叶说:“姐,你陪我去景夏娱乐面试练习生,现在我身无分文,公司也不能呆,总不能啃完父母再啃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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