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二人正对峙期间,冷不防身后忽传来这样一声。

不用回头,都知道是谁。

风裳起身,也不曾回头,只道了声:“多谢陛下。”便堪堪往前走去。

步伐沉稳,确实不像饿了六日之人。

“用了食物再走。”

话落,一众人端了些清淡小食上来,一一摆在风裳面前,都是按着她的口味来,又不是太过腻,以致伤了她的胃。

风裳背对着他,垂着头安静吃了,吃完就离开,依旧未曾看过他一眼。

虎小爷原本要跟着,但风裳想自己走走,反正他们都知道她逃不出长安。

她走出凤承天将她禁着的别苑时,才知宫中除却她这里,其他地方无不张灯结彩。

今日平乐公主、辅国大将军同时成婚,月氏被灭,三成喜事,自然是要举国欢庆。

所以便没有人来问问她,死了爹娘又是何种滋味。

她出玄武门时,有士兵同她问好,她走在长安街巷中,有老百姓对她道谢。

当然更多的,是对今日这桩国婚的祝贺与期待。

长安十里铺红,入眼处,光影交换,刺得风裳眼疼。

她并没有去将军府,那个人以为她想去看看惊鸿的婚礼。

但她只是想回西内苑坐坐。

想看看三壮是否回来,也想唤来白逍饮些酒。

但她没有见到三壮,也不见白逍,她见到了常如月,本该在婚礼上出现的常如月。

常如月穿着一身鲜红胡装,是嫁衣的颜色,坐在她院落梨花树下正等她,梨花树已全凋了,独留了枯枝,映着天空,似要将苍穹刺破。

风裳关上柳木门,迎上常如月的视线。

“应大人,我已恭候你多时。”

风裳漫不经心地整整自己袖子,笑问:“今日是常小姐的婚礼,举国欢庆,好不盛大。小姐不安心在府中待嫁,何必来我这破落小院做客?且近几日我常居于宫中,你又怎知我今日会出得宫来?”

常如月依旧坐着,她笑得像风裳长安街头初遇她那日,痴傻天真,可眼中却分明有什么不一样。

“我当然会知道你来,应尚,你似乎总低估我是谁。我预料的到你会出宫,预料的到凤承天会放你,更预料的到你与应惊鸿再无可能。”

她说完,似乎是故意要炫耀一般,微微仰了下巴:“他是我的。”

风裳余光看了眼常如月,迈步向屋子走近。

常如月忽从石座上站起,扬高了声音:“带你去个地方。”

风裳脚步未停:“没兴趣,滚回去成你的婚。”

常如月便又在她身后喊:“不想知道你爹娘为何死吗?陛下那句他们不是你爹娘你便没有兴趣知道吗?”

风裳的脚步顿住了。

似是知道她会随她走一般,风裳转身望向常如月之际,对面女子脸上又扬起了那烂漫快活的神情,带些得意,带些狂傲不羁。

好像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人手中,尊贵的地位,想爱的男人,还有制止风裳再夺回其夫的信念。

常如月首先转身,丢了句:“随我走。”

风裳便也只能跟着走。

不到一炷香,常如月竟带着她来了刑部。

刑部放置卷宗的地方是一座小阁楼,北凉建国不过二十一年,能称得上国案且被放置在刑部的案子并不多,是以不过一座小阁楼。

那看守阁楼的小厮,见一位是常家千金、一位是刚晋升北衙副统领的应尚大人,恭敬鞠了躬,便开了阁楼,连自家老大都未禀报。

风裳知想必常如月早提前打好了招呼,便也不曾多纠结于此。

常如月带着风裳七绕八拐,来了阁楼最偏僻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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