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停下的细雨又开始下了。
我同啊姐被那细雨打湿了头发,眼睛,今夜没有月亮,天色黑得不见五指。
瞧着阿姐的身影我心中慌乱不已,她紧抓着我的手腕,紧得生疼。
“啊姐…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她未答我,只是加快着脚步。
隐约中我似乎了听到了些此起彼伏惨叫声,那是来自前院。
这不寻常,府中的其他的人呢?
在这可怕的黑夜里,我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与惊慌。
瞧见那前院某处火光突起照得黑暗的夜里有了光亮时,我的不安被放到了最大。
啊姐也停下了脚步,身形顿了顿,望着那火光处。
我同她的身影被笼罩在黑暗中,微微颤抖着。
“啊姐……”我张了张嘴:“爹爹……也出事了是吗?”
啊姐回过头,泪眼婆娑的望着我,在这样的冷夜里,她穿得极单薄,整个人都要被风吹散似的。
她似乎要扯出个笑安慰我,只是那笑比哭还难看,轻声道着:“别怕,啊姐保护你。”
心刺痛的那刻,泪珠砸落在手背上。
我不敢哭出声,只能捂住嘴,任那泪珠一滴滴掉落。
啊姐握紧我的手,抹掉了眼泪:“我们去爹爹房里。”
天一直在下着小雨,不痛不痒的砸在身上,空气中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地上的血与水混合在一起,潺潺的流着。
到处都是尸体,军卫与拼杀声。
欢叔再次寻到我们,那时我正与两个军卫打成一团,刀尖划过小腹时我以为我要去见爹爹了。
欢叔及时出现救下我,他的身上也多了几道血痕,可怕得很。
我身上受了伤,啊姐磕破了头,是欢叔拼死将我们送到了偏院,那里有一口井,底下是密道,说是能通往郊外。
只是我未下井之时,便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了过去。
那夜的惊险我并不知全部,都是事后阿姐告诉我的。
以及欢叔并未跟我们一同走,以及府中为何会出现那些属于昭王府的军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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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昏迷了好些天,醒来那日,天还在下雨,啊姐说那场雨下了五日。
那会我们已经在长安城外。
我觉得我只是做了个梦,直到瞧见瘦弱得不成样子的啊姐模样才恍然醒悟,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天踏了是什么样子,大概是眼前一片黑暗,只想着一起同去的样子吧。
啊姐抱着我哭,一遍一遍的同我说:“不要怕,不要怕,啊姐在,啊姐在。”
那悲痛欲绝的痛苦让我喘不过气来,阿姐又何尝不是呢?
每个夜里,她都悄悄的哭,以为我从不知道,可我都知道,她压抑着声音的哭声在夜里千遍万遍的撞击着我的心里。
大哥,二哥,爹爹都死了,顾家通敌叛国,满门抄斩。
那时我和啊姐站在城门口的告示前,读着那宣告一切的告示,我愤怒的撕下它,将其撕碎。
他们死在战场上,怎么就叛国了?
他们以身报国,怎么就叛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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