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女子这话,男人眉眼间带了笑意,厚着脸皮走到颜墨月身旁坐下,颇有几分不满:“你这小女人,太不识好歹,普天之下,除了你,谁还敢对本王出言不逊?”
说着,他将水塞到颜墨月手里:“便是本王亲自给你倒水,你还身在福中而不知,实在是”
说到最后,青烨啧啧了两声,语气愈发轻蔑,仿若见着了什么稀奇大事一般。
颜墨月白了那人一眼:“哦。”
这算什么回答?
青烨不由得端正地看起身旁的小女人来。
夜色的衬托之下,女子的眉眼愈发柔和迷人,似乎较之几天前又长开了些,只是微微的一个瞪眼,竟也能生出多余的风情来。
青烨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颜墨月小脸:“几日不见,有没有想本王?”
如此不正经的话自男人嘴里吐出来,只怕放到明齐任何一个人耳边,后者都不会相信这话会是从摄政王嘴里吐出来的。
颜墨月抬眼,对上男子饱含认真的双眸,她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的话,将手中的水喝完,杯子放到床头,重新躺回了床上,轻声问道:“你突然过来,是有什么事么?”
对女人的回答十分不满意,青烨不由冷哼一声,不情不愿地在颜墨月身旁躺下,伸手,想搂着女子,又想起这些日子颜墨月对自己亲近的排斥,他的手伸在空中,还是有些恼怒地收了回去,心里想着要早些将这闹人的小东西收了才对,才缓缓开口:
“江月白刚刚在府中自杀了。”
颜墨月猛地从床上坐起,翻身下床,她脸上的笑意荡然无存,一边穿鞋,一边冷声道:“什么时候的事?”
青烨翻了个身,并不十分在意女子的反应,倒也不着急:“刚刚。”
知道江月白在颜墨月心中分量很大,他才亲自前来。
颜墨月下地,走到一旁,也不唤花儿,飞快地穿上外裙。
“走吧。”
也顾不得其他,随手将一头长发在脑后系上,又自橱内拿出一面纱戴上,看向躺在床上的男子。
见状,青烨起身,带着颜墨月出了门。
只是也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女人能因为江月白出事就如此着急地,不顾一切前去,倘若有一日那人换成自己呢?
思及此,青烨唇角勾起一个无奈的浅笑来。
他怎的还因为此事而吃味起来了,还真是幼稚。
两人的身影在夜色弥漫的京城内飞速穿行着,不过多时,就到了江月白府中,站在墙外,两人堪堪停下步子。
“带我进去。”颜墨月看向身旁的男子。
毕竟是尚书府,她的功夫虽然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去,但那也是在钻了府内守卫空缺的前提下,根据青烨的消息,江月白出事,府内的守卫定然是加强了的,这样的情况下,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安然无恙。
谁料,男人眼底闪过一道狡黠,慢慢凑近颜墨月:“你要本王带你进去,奖励?”
“都什么时候了,”颜墨月眉头一皱,伸出手来在男人胳膊上掐了一下,“我是认真的。”
男人撇撇嘴,似乎有些不满:“本王也是认真的。”
一副样子,颇像个无赖。
女子有些恼怒,狠狠地瞪了青烨一眼,只能不情不愿地垫脚,示意男子低下头。
青烨顺势弯腰。
女子的小胳膊就攀上了男子的脖颈,仰头。
“啪嗒”
在男子右脸轻轻亲了一下。
男子一愣,继而眼底的喜色溢出,满满的都是得意。
颜墨月脸颊微红,没好气地看了男人一眼:“你还不快点。”
青烨嘴角的笑意几乎已经遮挡不住,月色之下,男人缓缓弯腰,搂住颜墨月的,唇贴在女子耳边,温热而柔软:“遵,命。”
下一秒,两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原地。
刑部尚书府。
后院。
时间已经是深夜,本该陷入趁沉寂的刑部尚书府,此刻却是灯火通明。
里里外外,进出不停的下人忙碌奔走,一副如临大敌的紧张模样。
有来自宫内的御医被匆匆自后门而引进。
气氛肃穆无比。
这样的环境下,没人会注意到,一阵毫不起眼的微风自墙角刮过。
女子闺房内。
平日里活泼天真的女子,此刻双眸紧闭,面色惨白,衣衫上尚且沾着血迹,昏迷不醒。
“韩御医,我们家月白怎么样了?”
李夫人守在江月白床前,看着女儿的模样在,只觉心如刀绞,终于忍不住发文问。
韩太医没有回话,眉头紧锁,良久,他才收回把脉的手,长叹一口气,欲言又止:“好好的,江小姐怎么会割腕,若是发现的再晚点,就没救了”
听得这话,李夫人几乎欲昏过去。
韩太医又道:“这些日子,补血补身子的一样都不能少,再去抓我开的药服下,以及这生肌膏涂在伤口处,万万谨慎,不能再有第二次了!”
李夫人连忙点头,她强忍着痛苦,送韩太医离开了尚书府,才回到房间,看着床上险些失去生命的女儿,终于忍不住,回身,埋进了刑部尚书江在的怀中,低低啜泣起来。
“好了,好了,”江在脸上也满是沉痛,他一只手拍着李夫人的后背,轻声安慰道,“月白这不是没事么。”
“这孩子如此想不开,我真担心她醒了以后,还会做傻事。”李夫人闷声道,说着,眼泪又流出来。
江在也轻叹了口气,他狠狠道:“明日我便找人,将那人做掉,我们江家的女儿,何至于被一个京外人士逼迫至此!”
李夫人闻言,身子一顿,声音更加颤抖,她心里满是自责,被堵塞的满满的:“都怪我当初给月白许了那么一门婚事,我与晶晶交好,谁曾想,她竟将婚事给予他人,叫那人来辱我女儿!”
说到最后,李夫人眼底猛地爆发出深深的杀意。
夫妻二人又说了几句什么,在江月白床前守了一个时辰,这才离开了自己女儿的房间。
两人刚刚关上门,床上女子的睫毛便颤抖了几下,缓缓睁开眼。
有泪水随着女子的动作而滚落。
江月白脸色惨白,眼底满是灰白的绝望。
良久,她才挪动了几下身子,眼底流露出一丝讽刺,更多的是无能为力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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