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帝都迎来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夜色渐浓,街上路人行色匆匆。雪花落在每个人的肩头,被带回家中。
我抬起头瞧了眼,有雪花顺势落在眼睫上,化掉的时候眼尾传来凉意,我伸手擦了擦。
今天的雪不小,估摸着等明儿一早就可以陪那人在院子里堆雪人了。
征愣之际,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下。回过神来我掏出手机,看着微信上的消息,我无奈的笑了笑,摘下手套。
骨节分明的手指暴露在外,雪花争先恐后的亲吻着温热的指尖。
“我还在镇南街,快回去了。”回完对方的问题,顿了顿,我又继续打字,“对了,外面下雪了。”
“!!!!!!”
对面回了一串感叹号,显而易见的兴奋。
我看了不由一笑:“你还没看到?”
过了几秒,那人发来一条语音。我迎着雪花走了两步便站定,点开语音条,把听筒凑近耳边:
“刚睡醒,还没出去呢。”
熟悉的嗓音响起,夹杂着刚睡醒的慵懒,末了好像还打了个哈欠。
最近任务有些多,这次我刚从最后一站归来。算算时间,我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如今听到那人的声音,特别心安。
“诶,回来正好给我带个糖葫芦。”
那人有些懒,明明摊子就在街口,平时也不愿自己出门买。
他记得,那人喜欢雪花,但又不喜欢冬天。
“知道了。爸做了什么好吃的?”我问。
很快又发来一条语音,大概是没时间打字。语音里先是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夹杂着开门声,很快,传来对话:
“这么香,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呀?”
“呦,你这醒的可真是时候,马上就好,还有一个菜。”
一前一后的声音,前面的是那人,后面的是我爸。
接着又是语音条:“今晚特别特别丰盛,一看你就是亲儿子啊,一回来就搞七八个菜迎接你,我果然是捡来的。”
那人语气揶揄,隐约带着笑意,没有恶意。
我失笑。裹紧身上的大衣外套,边走边学着那人不正经的腔调发消息。
我们两个太熟悉了,从小怼到大,玩笑话也没人会认真。
好像正是因为这样,那人才不知道自己对于我来说有多重要。
聊着聊着就走到了家对门的街口了,卖糖葫芦的老爷子还没收摊。我大步走过去,和他打招呼:“下雪了还不早点收摊啊。”
闻声,老爷子从抬头看我一眼,隔了两秒他拉了拉脸上的口罩冲我笑道:“我这都好久没瞧见你了啊小伙子,还以为你搬走了呢。”
这老爷子住在隔壁街上,平时就在这街口卖糖葫芦,没特殊情况的话,他每天都在这。
因为家里那人偏爱甜口,也喜欢吃老爷子这的糖葫芦,所以我就成了这里常客。
我和老爷子混的很熟,夏天那会儿空闲的时候,我还会和老爷子在摊位这下象棋,只不过老爷子偶尔会耍赖,那人站在一旁也会配合这老爷子一起来诓我。
“这几天有点事,今儿刚回来。这不赶着过来买个糖葫芦给家里那个捎回去。”
老爷子笑眯了眼,问:“还是老样子?”
“对。”我点头,顺便瞧了眼玻璃窗里被保存的很好的糖葫芦,老爷子卖了这么多年,用料还是那么大方,尽管在冬季,这草莓串儿上的果还是那么大颗,我不止一次怀疑老爷子只是出来体验生活的。
不过仔细一想,住在这儿的人,没几个家庭困难的。
拎着满满一袋的糖葫芦我和老爷子道别,脚下步伐加快。走了没多远,我就瞧见了我家的大红门,门上的福字还在,去年的,特别顽强。
两旁的石狮子头上已经积了一层雪,我伸手摸了摸,开门进去。
我家从外面看,就是传统的四合院,据说当年好像还是某位王爷的府邸,但是我们家可不是什么皇亲国戚。
这院子被改造过,弯弯绕绕很多,旁人第一次来准能迷了路。不过我好歹在这里住了这么多年,闭着眼睛都能摸进去。
看着亮着灯的房间,我把背包从肩上卸下来提在手里推门进去。
房门一开,趴在桌上的人第一时间回头看向我。
四目相对,我风尘仆仆走向她,带着一身寒意。
那人没嫌弃我,还笑着拍掉我大衣上的雪花,对我说了句:“生日快乐啊九舒,欢迎回家!”
递给她糖葫芦的动作一顿,我下意识的扭头望了望墙上的老旧台历。这年头,年轻人早就不需要这个人了,但是老爸每年都要按时买一本挂在家里。
日历上,一个红色大大的数字“19”,被人用笔特地圈了出来,彰显今天的重要性。
我恍然大悟,才想起来今天是我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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