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陈从混乱中醒来,记不清今是何夕,又或是今时何地。柳格抱着她,将她牢牢的箍在怀里,给她最紧密的安全感。

纪陈蜷起身子想再往柳格的怀里缩一缩,室内的空调效果还算可以,但是纪陈不知为何,总觉得柳格躺着的那块地会更暖和一点。

她轻轻地往柳格的怀里拱,拱的柳格低吟了一声,“醒了?”

“嗯。”

“饿吗?”

上午下了课就带着纪陈出门开房,两人胡闹了一下午,什么也没吃,累得睡了过去,现在也不知道外面还有没有店开门。

“饿。”纪陈环住柳格的脖子,凑近他的唇亲了亲,眷恋的不肯分离。

柳格被她蹭的痒痒,“咯咯”的笑,从喉咙底发出的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引的纪陈差点想将人再次扑倒,但是考虑到自己的腰,还是算了。

柳格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九点多,还能赶一个夜场,出门去吃点东西好吗?”

纪陈躺在床上看着他,“不想动”她拖着尾音撒娇,“叫外卖吧,而且外面还那么的冷。”

柳格一脸拿她没办法的样子,拿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扔给了她,然后闭上眼睛假寐。

纪陈看了一圈最后点了粥和锅贴,她把脸贴在柳格的胸口上,听他心脏有规律的律动,想着脑子里一些漫无天际的事情,她现在很混乱,混乱的不止是自己有了“纪陈”的记忆,还有“纪陈”对另一个柳格的感情。

爱而不得,日日守候,到最终独自释然,不得已放手。

她从前不明白为什么“纪陈”的感情那样的汹涌,那样的让她招架不住,等她看完了她的一生之后,她才明白,原来在另一个世界的另一个纪陈是那样的纯粹。

爱,便轰轰烈烈的去爱恨,便大大方方的恨怨,只能独自哀伤苦,安然待之。

因为她的纯粹,所以她的每一种感情都来的汹涌又炽烈,伤人伤己。

她这才知道,原来参加完婚礼的她,就算路上没有遇上那场暗杀,她也准备好了自杀。

她的精神状态并不好,一直靠着药物和信仰支撑,所以她疯魔了。

她想把“纪陈”的故事都讲给柳格听。

“格格,你愿意花点时间听另一个纪陈的故事吗?”

柳格颤了颤睫毛,睁开眼看着纪陈,在她额间落下一个吻,“你说。”

如果非要解释的话,可以理解为,这个纪陈和另一个纪陈处在两个平行世界里,只是那个世界的纪陈已经二十多岁了,经历了人生的许多转折点。

她和纪陈一样,一直以来被柳翩然欺压着。柳翩然欺负她的原因很简单,因为柳翩然自小家庭不美满,所以她见不得那些被家庭呵护的温室花朵,她厌恶这些花朵,所以想要捏断她们。

就是这样简单的一个道理,可惜另一个纪陈花了好多年才懂。

她一直充当着柳翩然跑腿和出气包的角色,直到她知道柳翩然溜冰之后,她想离这些人远点,以求自保。可是柳翩然怎么可能愿意放过她呢,一直强迫着她在她们享受的时候看着。纪陈怕极了,害怕她们会将那致命的针管戳进她的皮肤,将毒液注射进她的血液中。

纪陈无处求救。

她父母的关系并不像这个世界的纪陈父母的关系那样的亲密。她的父亲迂腐守旧,一直埋怨纪陈为什么不是个男孩子,母亲懦弱无能。就是这样的家庭,柳翩然凭什么觉得她是幸福的?

柳翩然虽然只是一个高中生,但是她“溜冰”已经许多年,从上初中开始就涉入其中,竟还开始参与买卖。

这件事情纪陈并不知道,她仓皇的活在焦虑之中,祈求有人能救救她。

她一直在被柳翩然的恐吓和报警中徘徊,终于在她选择报警的那天,柳翩然让她去一个酒吧拿回她落在那里的包。

她没想到,进去后就被人迷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在警局的收押所里。不出十二个小时,身体里的魔鬼发作时让她几乎生不如死。

在提供完口供之后,她被送进了戒毒所,她的父母从未去见过她。

她什么也不知道,她过得浑浑噩噩,在戒毒所待了几个月,瘦的不成人样。后来警方才来通知她,涉毒罪名成立,她要坐三年的牢。

那个时候的纪陈已经被家人抛弃,无所谓待在那里了,但在收监前,她见到了柳格。柳格向她讲述了自己死去的父母的事情,纪陈从那日开始,才慢慢的恢复了神智。

她在牢里不再浑浑噩噩,十分的听话,表现良好,希望能以此减刑早点出去。

而她当年的案件疑点重重,在警方再一次找上门的时候,她主动提出愿意成为警方的线人,献出自己平凡无趣的一生,为自己曾受到的委屈讨回一个公道。

她在牢里接受了两年多的训练,高压之下,她将自己变成了一把锋利的刀。

出狱后,她几经转折找到了柳翩然,和她大打出手后,柳翩然将她留在了自己的身边,因为纪陈要“补偿”,这三年顶罪的“补偿”。起初柳翩然只是觉得这个傻姑娘以后说不定还能派上用场,于是就留了下来。

谁知道纪陈留在她身边的时间里,一点点的渗透进她的生活,从一个谁都能欺负的小跟班慢慢变成了人人见到都要畏惧的喊一声“陈姐”的人。

纪陈在柳翩然身边的五年是麻木的,她杀人,普通人,或是警察。也许她没有直接动过手,但那些间接的命令还是让她活在水深火热的挣扎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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