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朝在各主要州府均设立粮仓,除了征收赋税,供应官禄、兵响,每逢丰年则会提高粮价大量收购,歉岁则低价卖出,避免谷贱伤农、谷贵伤民,如遇灾荒,则可赈济。然而粮官是个肥差,上到各知州知府,下到差使杂役,从农户收上来的赋税与籴粜的米粮一层一层从手里过,最后钱粮都进了官吏的腰包,许些粮仓皆是钱谷两虚,起不到平抑粮价和赈灾备荒的作用。只是萧云锦未曾想到,通州的常平仓竟是其中典型。

“西北灾乱之后,除了大部分南逃的,沿着阴山一带逃往通州地界的百姓也不少。皇上月余前下旨令通州各地暂时收容难民,开放粮仓、赈济灾民,通州知州在城外五里搭建了收容所安置灾民。但在数日前,胡掌柜遇到了一对逃难的夫妇带着襁褓中的孩子,那孩子生了病,奄奄一息,夫妇俩更是骨瘦如柴。胡掌柜很是诧异,问两人为何不去收容所寻求救助,谁知那夫妇两正是从收容所里逃出来的!胡掌柜细问过后才知,通州知州将所有灾民拘在收容所里,许进不许出,每日只给那些灾民一个不足巴掌大薄薄的饼或是看不见几粒米稀得不能再稀的粥,仅够吊着灾民的命不死而已!”福顺咬了咬牙,忍了半晌才忍住脱口而出的谩骂,“那妇人产不出奶来,只能省下口粮给孩子喂些稀粥,可是孩子病得越来越重,收容所又不给请大夫,实在没法子了,那夫妇俩只能趁着夜里守卫睡着了偷偷逃了出来。”

萧云锦目光深沉,“通州粮仓不至于供不起几千难民,胡掌柜有深查吗?”

福顺点了点头,“有!胡掌柜派人混进了粮仓,结果大吃一惊!通州粮仓里储粮不足三成,还有许多内里都是稻壳混了沙石冒充的!”

“决疣溃痈!”萧云锦怒斥了一声,手指紧握重重叩在桌上,“这通州官员不知从中贪墨了多少!不说难民食不果腹,西北战事紧迫,离前线最近的一大粮仓若是供应不上,那就是拿士兵的命去填西梁人的刀口子!”她倏地站起身,目光如刺芒划过,低头吩咐福顺,“给胡掌柜去封信,小心盯着通州官府的动静,一切按计划行事,凡事以战场上为先!”

“是!小的这就去!”福顺转身便走,刚到门口又被萧云锦叫住。

“百鸰就在后面院子里,你们也许久没见了,别耽误正事就是。”

福顺心下一喜,忙给萧云锦行了个大礼,“多谢小姐恩典!”眉开眼笑地跑了出去。

萧云锦看着福顺雀跃的背影,笑了笑,转身进书房给萧怀瑜写信,简略说了通州难民的情况。

未料信还没送出去,止青神色匆忙地找到了萧云锦。

“姑娘,属下刚从齐衡那里得到消息,西北的情形不太好!”

大夏军拿下凉州城后,只留下五千兵力与受伤的士兵留守凉州,稍作休整便一鼓作气乘胜追击,在祁连山一带截获西梁库狄将军。库狄带着残余兵力与大夏军正面交锋,不敌,退至肃州与肃州守军汇合。大夏军随即对肃州展开围攻,攻城战打了三日三夜,最后大夏军踏着黎明第一束光破开了肃州城门。

大夏军队进了肃州城才发现西梁人早已将抢来的物资搬空,城破时一小部分来不及带走的粮草,西梁人干脆一把火烧了个干净,一点也没给大夏军留下。

随后容诩与萧远毅兵分两路,容诩一路北上拿下赤州城,而萧远毅往西去了定州,与容诩形成合围之势围住了沙洲城。

止青将从暗卫手里拿到的信交给云锦,急跑着过来还略微带着喘息道:“十日前王爷接连下了三道军令催通州运送军需,押运官到通州却被通州知州以粮库空虚的名义挡了回去,军需迟迟不到位,大军只能原地困守。前日王爷上书皇上禀报此事,皇上今日早朝命户部尚书尽快核实查办,可是前线却是等不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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