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宁不置可否。

却听得一声轻笑在地宫中荡开,缱绻清朗,如风过浮冰相撞,离云缓缓转身看向两人隐匿的暗道,笑道,“两位看了这么久的戏,不打算出来坦诚相见吗?”

如今看来深不可测的反而是离云,两人也没想过瞒住对方,被当场捉包便落落大方地走出来。

“你食言了。”离云没有看重宁,反而看着蔺澜笑道,只是那笑容里却没有几分善意。

“你不用挑拨了,我已经和重宁都说清楚了。”蔺澜面无表情道。

“哦?那阿宁还真是好气量,这都能原谅。”离云望向重宁,笑得莫名,“若是阿宁也能顺带着原谅我就更好了。”

离云卸下了伪装,看起来倒有些阴恻恻的意味。

“合欢宫弟子呢,还有我母亲,他们现在何处?”重宁也不拐弯抹角,直奔主题道。

“阿宁,你这就为难我了。”离云温柔地笑笑,“你既知我潜伏五年只为这一日,又是以什么立场要求我放弃呢?”

“那咱们认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也是了解我的。”重宁轻轻一笑。

“我需要一个合体期以上的修士祭药,整个玄海域,只有花辞镜最适合。”离云声音低沉。

整个玄海域只有花辞镜适合,重宁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合欢宫亦正亦邪,身处正道,修炼的却是为正道所不齿的功法,且实力强劲,恰是所谓正统仙门看不惯有灭不掉的典范。

若是此刻有人灭掉了合欢宫,杀掉了花辞镜,正好吹掉了他们眼中那颗碍眼的沙子。

正道修士最多做做样子,在伤及他们利益之前,却也不会真的天罗地网去追查。

这是风险最小的法子,但是……

“你怎么控制住合欢宫的,我母亲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重宁心底突然冒出一个可怕的想法,不敢置信。

“对,阿宁你果真聪颖无双。”离云目露赞赏,朝着墙角唤道,“浮生灵君,你说是吧。”

重宁一惊转头望过去,却只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暗处走出,面容冷峻,苍白而俊美,一双眼睛宛如深潭,令人不寒而栗。

“浮……浮生灵君?”重宁望着眼前的男人,怎么也不能将他同花辞镜身边那个有些佝偻,面容尽毁,声音粗粝的男人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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