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瑞来到一棵足有三人合抱那么粗的大树之前,在树干上缓扣三声急扣三声然后再缓扣三声,等了莫约一盏茶的时间,树干才被人从里面推开,于黑沉沉的静夜中透出一抹淡黄的光亮。

“二郎君,他就是王九。”柳斌看到推开树干之人,立刻拽了拽司马昶,在他耳旁用极低的声音说道。

司马昶点点头,他已经从被俘的山匪口中得知了王九的长相,知道他有两个特点,一是独眼,二是高而瘦,而那开门之人正好符合这两个特点。

“柳斌,你在这里候着,休要擅动。”司马昶一言未毕,人便如离弦之箭一般冲出,双瑞还不曾进门,司马昶便已经如疾风一般冲到近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双瑞和王九的脖颈处举掌各劈一记,王九双瑞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白眼一翻便晕了过去。

藏在暗处的柳斌简直看傻眼了,他也算是有见识了,却从未见过谁的身法快的如同闪电一般,方才他还有心称量二郎君的功夫,简直太不自量力了。

“柳斌”司马昶劈晕王九和双瑞之后,顺手卸了两人的下巴,然后才喊柳斌。

柳斌赶紧跑过来,无比钦佩的挑着大拇指赞道“二郎君身手天下无双。”

“不必吹捧,将这两人绑起来带回山洞,明日天亮后出山。”司马昶低声吩咐。

“二郎君,何不趁夜出山,王九心腹众多,小人只怕天亮后出不了山。”柳斌吓了一跳,赶紧提出自己的建议。

“无妨,天亮后山匪必会自顾不暇,没人能顾的上王九。”司马昶笑笑说道。

柳斌听了这话心头一惊,不由暗自庆幸自己赌对了,若是没有投靠司马世家,只怕明日他也要大难临头。想到此处,柳斌立刻上前连拍王九和双瑞的数处大穴,然后才解下二人的腰带,将他们五花大绑起来。

“点穴的手法不错,也是你家家传的。”在一旁看着的司马昶淡笑着赞了一声。

柳斌赶紧恭敬的说道“回二郎君,小人家传三十六路判官笔,认穴是基本功。”

司马昶点点头,低声道“在此候着,等会儿一起押他们回山洞。”

柳斌应声称是,将王九和双瑞拖到暗处藏起来,免得被人发现。

司马昶进了树洞,发觉此间竟是别有洞天,竟然有七尺见方,两丈多高的空间,被分为上下三层,最底层是几案坐垫,几案上摆着笔墨纸砚,中间一层是床榻,榻上被褥散乱,想来王九正在睡觉,最上面一层因为光线很暗看不清楚,司马昶腰身一拧纵身跃上,才发觉这里竟然被布置成一座小小的祠堂,几案上摆着十多个牌位,每个牌位前都供着香烛素果,居中的牌位上用鲜红的朱砂写着先考河间王门彦公八个赤红的大字。

“王彦?是上一代河间王氏的家主,听阿兄说当年也是一代雄杰,看来这王九还真是王氏的嫡系子孙,世家子弟竟然落草为寇,可叹”司马昶喃喃说了一句,向那些牌位微微颌首示意,复又叹息一回,便纵身跃了下来。毕竟人死为大,他自小受的教养让他做不出对别人牌位不敬之事。

回到二层王九的寝处,司马昶仔细检查那张并不很宽大的矮榻,果然在矮榻内侧寻到一处小小的密龛。司马昶赶紧小心的打开密龛,见龛中放着厚厚一叠信件,少说也有十数封,他将所有的信件取出揣入怀中,此时不是细细看信的时机,还是先将王九押回山洞要紧。

收好信件,再次搜察了整间树屋,再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书信,司马昶这才出了树洞,将门仔细关好,与柳斌一起押着王九和双瑞赶回山洞了。

路上,被卸了下巴无法言语,被封住穴道使不出功夫的王九只能用极度怨毒的眼神死死瞪着司马昶,若是眼光可以杀人,只见司马昶已经被王九用眼神凌迟了。

司马昶根本不在意王九那怨毒的眼神,倒是柳斌极不高兴,他用判官笔在王九身上点了两下,王九立刻剧烈颤抖起来,豆大的汗珠滚滚落下

柳斌收了判官笔,低声斥道“再敢对我家二郎君不敬,必叫你受万蚁噬心之苦!”

王九下巴被卸说不出话来,只能边颤抖边急剧的摇头,看向司马昶的眼神中竟然充满了哀求之意,司马昶冷冷一笑,沉声道“老实走路,否则”

司马昶的话还没说完,王九便如小鸡啄米般的连连点头。司马昶这才示意柳斌上前为王九止痛,柳斌在王九身上拍了几下,王九才不再颤抖的那般厉害了。

经此一事,王九再没敢做什么妖,极为乖顺的被押进了柳斌叔侄的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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