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榕,小爱缠绵,大爱放手。”无尘拧着一边的眉毛,声音空荡荡的。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
“抱歉。”无尘有了负疚感,回头,黯然神伤的看向身后的一颗垂柳,那垂柳在风中激荡出一片纱帘才有的质感,缥缈的晃动在寒风里。
“十里长亭,折柳相赠。”无尘折断柳枝,轻轻送到夜榕面前,夜榕将发簪拿下来,将一根鹅黄的柳枝别在了自己鸦黑的发髻里。
要是寻常人,插上这么一枝柳,看上去未免不稂不莠,但夜榕不同,那柳枝更加是衬托出他那白衣卿相的气质,无尘不忍心看夜榕,这诀别,是生离,自己和他之间的。
也是上海,她之于他的。
夜榕叹口气,轻轻抚摸了一下无尘背后的垂柳,“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树犹如此,人何以堪。”
他沉重的吟哦完毕,再不逗留,转身上了马车,马车疾驰而去。
等夜榕去了,明兰怯生生靠近无尘,因看到无尘这泪流满面的模样,心碎了似的。
“接下来呢,小姐?”
“找爹爹,找哥哥,找萧子焱,我们需要绝地反击了。”无尘毅然决然回头,不再去看那消失的马车,马车渐行渐远,轱辘碾压在地面上,有花瓣飘摇在地上,零落成泥辗作尘,化作春泥更护花。
“我们不到皇城去了吗?”明兰顾盼一下身后。
“不,我们要对付萧子睿。”无尘想起来一切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吹响集结号,与萧子睿分庭抗礼。
至于萧子睿,早已经察觉到异常,今日,夜榕的道别,凤无尘无端端的失踪,引起他的高度警觉。
弘徽殿里。
冯公公急匆匆汇报了无尘离开的消息,萧子睿将朱砂笔搁置在笔架上,缓慢的起身,铁青了一张脸。他回身,扼住了身后一小太监的脖颈子。
“朕想不到,朕这样对她,她对朕依旧是不甚了了,看起来,朕是的确应该下手杀了她。”夜榕的手暗暗收拢,暗暗用力,面前的小太监嘭的一声给丢在了地上。
屋子里的诸人,看到这一幕,无不栗栗危惧噤若寒蝉。
“饬令兵部尚书,抓凤无尘以及朋党,一律格杀勿论。”萧子睿阴冷的命令,冯公公自然是知道的,为无尘的事情,萧子睿早已恼羞成怒。
而凤无尘也知道,自己的离开,定然会引发萧子睿的不满,索性来个将计就计,她回到了之前山谷里,他们居住的屋子。
萧子焱在帝京游荡,他东躲西藏,时常却感觉自己好似行尸走肉一般,那一晚的事情,真相他已经知道了。
他是决心将这事情的来龙去脉都告诉她的,然而却找不准什么时间是恰切的。
夜榕离开后三天,元嘉公主失去了联络才知道,原来夜榕离开了,不过也好,没有了夜榕,也就没有那些让她始终都能暴跳的碎碎念了,这天,萧子焱从外面回来,还带着一个俘虏。
“你做什么?”看到萧子焱将一个刀疤脸押解到了客栈,元嘉公主哭笑不得。
“这是给我的下属吗?”元嘉公主饶有兴味的围绕那人转了一圈,吃吃的笑着。
“那一晚他潜入了屋子,你的清白”萧子焱思忖了许久,还是准备直来直往,将一切都告诉她。
是的,这样的事情,却还能怎么样呢?
“萧子焱,你在和我开玩笑?”元嘉公主刚毅的站在萧子焱的面前,一把握住了萧子焱的衣领,萧子焱垂眸,眸色黯然神伤。
“我并没有。”
“是你?”元嘉公主陡然丢开萧子焱,一个饿虎牢门扑向了眼前人,那刀疤脸自然是恐惧的,点头不是,摇头也不是。
“果真是你?”
“我我是无意冒犯的,我也知道我罪该万死,还请姑娘不计前嫌,让我留在姑娘身边,我”这人吓坏了,叽叽咕咕还要解释什么,但元嘉公主长剑在手,一下子结果了这人的性命。
她还感觉不够,挥舞的长剑七上下,恨不能将此人剁成肉泥,看着地上那血肉模糊的尸体,侍女着急了,上前去死命的拉住了元嘉公主的衣袖。
“不,公主,不,公主!公主啊!”元嘉公主丢下长剑,脚踩窗棂,一个梯云纵,到外面去了。
侍女怔怔的,萧子焱立即到外面去追赶元嘉公主。
另一边,解晚晴让爹爹虬结的军队,数量很是可观,至于凤无尘这段时间也没有闲着,他奔走相告,寻找关于萧子焱的一鳞半爪的消息。
无尘没能寻找到萧子焱,但却找到了哥哥反凤公子,凤公子看到无尘大好了,自然是喜出望外。
“你已经身怀六甲,却还要各处奔走,岂非唐突佳人,从现在开始,这些里里外外的大事小情,我一人来就好,你休息休息。”知道无尘在皇城里,凤公子想尽了办法,想要和无尘接轨,但酝酿那样一个时机,却不是简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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