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亲昵地抱着元蓝:“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分别是为了下一次的相聚。蓝儿你放心,只要我俩的姐妹情谊还在,千山万水又岂能阻隔我俩相见?贺兰将军不是说了吗?等你生下孩子,他要带你回商夏见哥哥,到时,本宫陪你一同成行!本宫离开商夏时行色匆匆,甚至没有来得及和元先生多说一句话,本宫也期盼着能早日重返商夏,和炎跃轩一起,真诚地给元先生表个谢意!”

元蓝动情道:“我想,哥哥并不想要您和皇上的谢意,他一定和蓝儿一样,只想看着你俩好生地相爱!哥哥这辈子可能注定了要孑然一身,可这就是他的命!”

夜晚的翡翠离宫里,从“碧凝轩”的院子里传出阵阵欢声笑语。

院子里的树上密密地挂满了各色灯笼,把院子时照得如同白昼。院子中央搭建的戏台上,穿红着绿的舞姬们,正轻舒广袖,和着古典的乐声,跳着一曲楚风舞。

炎跃轩一边摇头晃脑地欣赏着歌舞、一边叹息着:“这舞蹈,也就只能看个热闹。所有的舞姬加起来,都没有凝儿跳舞时万分之一的灵性,这楚风舞实在入不得朕的法眼。凝儿,为何你跳舞时能让人感到融入了你的灵魂,而不是像她们一样,只是机械地手舞足蹈?”

慕容芷凝侧目用温柔的目光回应炎跃轩,娇嗔道:“当舞蹈沦为舞姬们谋生的工具时,她们哪里还有这么多的激情?古来的灵魂舞者,都把舞蹈当作最大的兴趣爱好,而不是谋取利益的工具,这样才能用心揣摩情绪跟动作,准确地用肢体传达自己的情感,让观看的人真切地感受到她想表达的意境。你哪来的这么苛求?一个边关的军营,能有这样的舞姬,已经很不错了。军营里的热血男儿们,不就图看个热闹吗?哪有像你一样,要看到别人灵魂的?”

炎跃轩宠爱地揽着慕容芷凝的肩头:“呦,朕就抱怨一句,你却数落了朕无数句!朕就只爱看你跳舞,其他人跳得再好,朕也觉得缺乏灵动。凝儿,你翩然起舞的身影,常常萦绕在朕的梦里头!”

慕容芷凝嫣然一笑:“轩,凝儿在商夏时,跟一位当红的名角儿,学了一出《霸王别姬的戏。凝儿今天就为你跳一段剑舞,也当作为大伙喝酒助助兴,如何?”

炎跃轩温柔道:“有何不可?朕求之不得!在永宁,一切你说了算。朕给你跑个龙套,客串一把楚霸王如何?”

慕容芷凝的眼前突然闪过元致扮的楚霸王,一丝忧伤呈现在她的眼里:“不,凝儿不是虞姬、你也不是楚霸王,即便是在戏里,凝儿也断然舍不得与你分离。你陪着贺兰将军多喝两杯,凝儿去换身行头,舞剑为你

们助助酒兴。”

炎跃轩万分痴迷的目光,落在戏台上的慕容芷凝身上,慕容芷凝身着嫩黄色的鱼鳞甲,她舞动手里的双剑,虞姬冠上坠着的珠穗轻轻摆动。慕容芷凝的一招一式,格外的认真,尽显婉转妩媚,仿佛虞姬再世。

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发出一点声响,会破坏了这美好的意境。

戏台上传来时缓时急的鼓点和胡琴声,慕容芷凝的身影融入到剑光里,婉如一条蛟龙,游弋在电闪雷鸣的长空;她空灵而高亢的唱腔,又恰似幽静的空谷里,时而传来一两声黄莺的鸣叫。

炎跃轩看得如痴如醉,他用筷子轻轻在杯沿上敲打着节拍,面前的酒盏翻倒,也浑然不觉,他的心里眼里,全是慕容芷凝那柳弱花娇的俏影。

贺兰铭烨的目光,在慕容芷凝和炎跃轩之间来回游移,炎跃轩对慕容芷凝的深爱,不由得让他心生敬慕,他暗自庆幸,自己当初果断的放了慕容芷凝一条生路。

元蓝面带微笑,她爱怜的目光,始终落在了贺兰铭烨的脸上,她心里明白,她钟爱的这个男人,真正放下了心里的执念,将全身心都属于她一人。

鼓乐声戛然而止,炎跃轩击碎了面前的细瓷青花碗,整个院落陷入了无声的境界。

炎跃轩良久才回过神来,他走到戏台前,把慕容芷凝抱下戏台,抱着她走进了暖棚里,放回主座上:“即便是楚霸王的爱姬转世,又岂能敌得过朕的凝儿?朕刚才竟心生恨意,想和那楚霸王一决高低!”

孟夏捂嘴轻笑:“皇上,您和娘娘再恩爱,也得分分场合吧?您就不怕我们尴尬肉麻吗?”

采桑笑倒在叱云思远肩上:“孟姐姐,你多虑了,皇上眼里只有娘娘,何尝有你我?”

炎跃轩不以为然,侧身拿丝帕擦拭慕容芷凝额上的汗珠,他眼里满是怜惜:“还是采桑了解朕,朕眼里,确实只装得下凝儿一人。你们可以取笑朕,可朕的凝儿脸皮薄,经不起调侃,她小脸都羞得通红了!”

杨锁儿拍着手掌:“皇上,孟姐姐和采桑哪里是取笑您?她们都在怨恨自己的相公是木头,不会像皇上讨好娘娘这般讨好她们。”

采桑掐着杨锁儿的脸颊:“呦,当了石将军的夫人,说话都有底气了?我可还记得你当初的样子,一副没见过世面的乡巴佬的模样。”众人哄堂大笑。

采桑不依不饶道:“杨锁儿,当初皇上和娘娘把你从明华县解救出来的时候,你还以为明华县比上京还繁华呢!”

石勇哈哈一笑:“叱云夫人,我家夫人就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乡下女子,请你高抬贵手,不要取笑她嘛。”

杨锁

儿眼眶一红:“锁儿自小跟着爹爹卖狗皮膏药,连明华县城的大门都没有出过。爹爹一生清苦,连个名字都没有,任由别人唤他作杨狗皮。他连一天福都没享过,就丢下锁儿走了……”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