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芷凝扯着炎跃轩的衣袖,嗔怪道:“人都死了,死者为大,你怎么能这么说?江陵王和你情同手足,即便是凝儿在宫里,难不成还掰扯不清了吗?”
顺子一脸的惊异:“回皇上,奴才之所以说萧太妃娘娘的死极像意外,是因为萧太妃娘娘并非是淹死的。那口废井井口太小,她一头栽进去,恰巧不上不下地倒卡在了井壁上。可坏就坏在井口太小,无法展开营救,等孝宁宫的奴才们凿开井沿,把萧太妃拉出来时,她已经没了呼吸,是活活给憋死的……孝宁宫里的奴才们更是传得神乎其神的,都说萧太妃娘娘是遭怨魂索了命,说那井里头,死过好几个小宫女。”
炎跃轩苦笑道:“怎么还有这种离奇的死法?孝宁宫里的奴才们得多恨萧氏?连死因都编排得如此不着调?依朕看,这分明就是个意外。不……朕觉得,或许,这并非一个意外。奴才们真想救人,也不至于让她活活憋死在井里!”
慕容芷凝摇着炎跃轩的胳膊:“轩,你还是去孝宁宫看看吧。江陵王和婧容公主经历了丧母之痛,一定非常伤心,他们需要你的抚慰!”
炎跃轩扶慕容芷凝坐在龙椅上:“凝儿,从南疆回上京的归途让你受累了,你休息一会儿,朕先去孝宁宫看看。若不是看在皇兄的面子上,朕是断然不会去祭奠萧氏的。活该她遭报应,她欠母后的血债,竟是由老天收回的。”
孝宁宫的院子里,临时搭起了一座灵堂,院子中间摆了个祭坛,四个和尚敲着法器,“叽哩哇啦”地念着经文。
炎烽和炎羽披麻戴孝,面容憔悴地跪在萧氏灵前,不停地烧着纸钱。
炎跃轩蹲在两人身后,手轻轻抚上两人的肩膀:“皇兄、婧容,你俩请节哀顺变,不要过于悲伤了!”
炎烽侧目看着炎跃轩,他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皇弟,本王的母妃和你有血海深仇,你不计前嫌,不仅不追究她犯下的罪过,还亲自前来悼唁,本王会一世牢记你的情谊!人生难免经历生离死别,人最终都将归于尘土,本王倒是看得开。”
炎跃轩扶了炎羽一把:“婧容,朕见你十分虚弱,很是心疼你,你还是回溱洧宫歇息吧!明天出殡,你还得折腾一整天的,别把身体累垮了!”
炎羽用无助的目光看着炎跃轩:“皇兄,婧容对不起你……当初于嬷嬷的死,婧容难辞其咎……”
炎跃轩轻柔地揽着炎羽的肩膀:“朕知道了,朕无权责怪你!朕如果处在你的位置,也会选择维护自己的至亲。往事都过去了,你还是朕当初那个乖巧懂事的小妹妹。别自责了,啊!”
炎跃轩把炎羽扶到椅子上,又上前搀起炎烽:“皇兄,悲伤也得有个度,你且陪婧容歇上一会儿,让朕带你俩跪拜尽孝吧!”
炎烽拉炎跃轩坐在身旁:“使不得!你能饶恕母妃的罪过,本王就感激不尽了。你身为华炎的帝君,没有义务给皇父的妃嫔尽孝!”
炎跃轩伸手招来孝宁宫的小太监福临:“萧太妃娘娘是怎么掉到井里的?你们为何没有专人守在她身旁?尔等玩忽职守,该当何罪?”
福临一头跪在地上:“皇上饶命!并非奴才们没有照看好萧太妃娘娘,只因她最近癔病越来越严重,经常以蛮力伤人,力道也大得惊人,饶是三五个人,也拉她不住……奴才自知闯下大祸,奴才甘愿受罚。”
炎烽轻叹道:“皇弟,算了吧!母妃生前并未和奴才们结下善缘,奴才们终日活在惶恐中,也甚是可怜。母妃的死就是一个意外,没有人该对此负责!”
炎跃轩朝小宫女兰瑞扬了扬下巴:“你是萧太妃娘娘的贴身宫女,她出了意外,你难辞其咎。你说说,太妃娘娘落井时,周围都有哪些人,可有人推她入井?”
兰瑞吓得瑟瑟发抖:“回皇上,萧太妃娘娘是在众人眼里失足落井的,可奴婢认为……那是鬼神在作怪。萧太妃娘娘昨日下午一直在喃喃自语,她跑到水井旁,对着井里自说自话,像井底有人在招唤她。她不顾奴婢的阻挡,伸头到井里想看个究竟,无奈井边石板上的青苔湿滑,她一个不小心,嘴里喊着泞越童……对,是这三个字,就一头栽了进去。奴婢本想拉她一把,无奈根本来不及……等小太监们砸开井口,才发现萧太妃娘娘之所以没有滑落井底淹死,是因为井中垂着一条废弃的井绳,那绳索恰好绕在了萧太妃娘娘的颈项上……实际上,娘娘是被一截井绳,勒颈致死的。”
炎跃轩蹙着剑眉,他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他在心里深信,这个天衣无缝的陷井,一定是慕容芷凝精心设下的,慕容芷凝在以自己的方式,为宁悦桐讨债。
归凰宫里,慕容芷凝在大殿里独自守着一桌御膳,她若有所思的神情,让小碧心痛不己:“娘娘,您就别等了,皇上或许是陪着江陵王进膳呢?您赶紧用膳吧,菜都要凉了。”
慕容芷凝脸色凝重,自言自语道:“好你个炎跃轩,你还跟本宫耍起小性子来了?小碧,把晚膳撤了吧,用食盒装上几样,备轿辇,本宫要去景明宫。”
慕容芷凝在景明宫外下了轿辇,在御书房前屏退了一班小太监,轻手轻脚地进了御书房,见炎跃轩用手撑着额头,一副冥思苦想的模样。
炎跃轩抬头看着案桌前的慕容芷凝,一脸的惊诧:“凝儿……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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