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您快喝口水润润,这秋老虎的儿最闷热了。”孔闻敏忙得从腰间取出了水囊递了过去。
钟明巍喝了一气儿的水,又把水囊递还给了孔闻敏。
“爷,属下知道您一心虔诚,可、可到底这山路泥泞崎岖,要不咱们换别的道儿走吧?”孔闻敏看着钟明巍一脸的汗水,还有一身的泥水,着实担心又不忍,“爷,这路实在太难行了。”
“难行吗?”钟明巍抿唇道,他伸手将从领口滑出的石头吊坠又给塞了回去,然后一边俯视着来路,一边喃喃地道,“最难行的路,也不是没有走过。”
孔闻敏一怔,并没有听明白,当下声询问:“爷,您这是话什么意思?”
钟明巍摇摇头,没有往下,然后又转身继续朝着山上跪拜而去了,孔闻敏也忙得跟了上去。
是啊,最难行的路,也不是没有走过。
那一年冬日,他这个瘫子是怎么把烧得昏迷不醒的丫头给送下山去的,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来了,可是每每一想起来,总是忍不住心悸害怕得厉害,那条路可真是难走啊,明明是黎明,却是看不到一丝光亮,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充斥着冰雪和鲜血、甚至是死亡的味道,那么颠簸崎岖的路,他匍匐着艰难地推着门板前行,棉衣早就被磨破了,膝盖手脚被冷硬又坑洼不平地面硌的鲜血淋漓,渐渐地又觉不到疼了,是被冻麻了,连血都流不出来了,可是被他绑在门板上的丫头,却从始至终一声不吭,甚至连痛呼都发不出来,他从来就没有那么害怕过,也没这么无助绝望过,三十三岁的大男人顶着寒风一边咬着牙不然自己哭出声来,一边用嘶哑的声音一声声唤着怎么都不肯搭理他的丫头……
那真是最难行的一条路,也真是最黑暗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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