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滴落的瞬间,路蒹葭像一个即将坠地碎裂的瓷娃娃,脆弱得不堪一击。然而,眼泪过后,那被泪水浸润过的眼眸里却透出了唐书尧和白天宇都从未见过的刚毅。
她抬手弹去泪痕,闭目深呼吸一口气,然后跃身下台,径直走到主摄像机前,两指一挑一甩,盖上了镜头盖。
一旁的导演楞了一下,问:“小路,怎么了?”
路蒹葭看一眼台侧与唐书尧并肩默立的人,垂下眼帘道:“没什么,熬夜久了眼睛不太舒服,想休息会儿,可以吗?”
王导心里当然明白怎么了,但他插不上话,他一个刚出头的年轻导演,既无法管束出身名门的台柱子卫宁,也惹不起有撑腰的小花旦路蒹葭。他只能揣着明白装糊涂,安安分分地布景拍摄,至于拍摄的内容,那不是他一个人能说了算的事儿。
王丰看一圈台上台下的腕儿们,苦笑道:“可以,那就休息会儿吧。”他示意摄影师停机休息片刻,又跟路蒹葭说:“小路,你要是不舒服,就和唐总先回休息室歇会儿吧,开机了我再去叫你。”
路蒹葭点点头,向后台走去,也不跟唐书尧他们打招呼,独自回了休息室。
唐书尧想马上追上去问问路蒹葭怎么了,但他只是想,并没有动身,他拍拍一旁的白天宇,示意他去看看。
白天宇点点头,从侧门溜出去,找到后台嘉宾休息室。
门关着。
他先敲了敲门,没有人应答,他便推开门进去。
路蒹葭坐在化妆台前,化妆镜裂了条缝,她平放在桌面的手背上,泛着几点红。
白天宇关上门,摘了口罩,走到她身后,轻轻抱住她。
“蒹葭。”
路蒹葭转身,将头埋在他胸前,半晌,哽咽出声。
白天宇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路蒹葭在他的怀里颤抖,压抑的哭腔仿佛一根绳索勒住了他的喉咙,难受得他喘不过气。
他不知道她怎么了,最近半年来,她很多行为都很奇怪,不像最初认识的那个无忧无虑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了。他能感觉到,她周身总是弥漫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给人的感觉很狂躁,又很压抑。
“蒹葭你到底怎么了。”他低头亲吻她的头顶,仿佛想透过那飘着花香的秀发读懂她脑中的思想。
路蒹葭渐渐停止了哽咽,安静地靠在他怀里,汲取片刻的安宁。
片刻后,唐书尧推开门,看到依偎在一起两个人,皱了皱眉,又将门轻轻拉上。
唐书尧靠在门外的墙上,突然想抽一支烟,他在兜里摸了半天,才想起自己已经戒烟了。
卫宁走过来时就看到唐书尧拿着个打火机在那儿发呆,她很心疼,也很生气。
她掏出一支烟递到他面前,问:“要跟我聊聊吗?”
唐书尧看着眼前妆容精致的女人,接过她递上的烟,点燃了,猛吸一口,吐出一团云雾,道:“是需要聊一聊了。”
“去我办公室吧。”卫宁率先向最里侧的主持人专用休息室走去。
唐书尧又吸一口烟,看一眼嘉宾休息室关着的门,跟在了卫宁身后。
主持人休息室里,卫宁坐在化妆镜前,拿着一支口红补妆,原本烟粉色的唇上面覆了一层鲜艳的珊瑚红。
唐书尧拉过一把椅子斜歪在上面,问:“颜非笑是谁?”
卫宁看一眼镜子里那个瘫在沙发上眉眼俊郎如神的男人,心里柔成了水,开口却是一把利刃:“怎么,唐总监那么宝贝路蒹葭,却不知道她的底细?”
唐书尧透过烟雾看卫宁,越发看不透她了,他知道她善妒,但没想到会因嫉妒而伤人。
他掐灭烟头,幽幽道:“现在知道也不晚。”
卫宁睁大了眼睛,眼泪瞬间凝聚,盘旋几圈,终未落下。
他终究是厌倦了,连演戏都懒得配合她了。
她忍着泪水笑一笑,扔给他一份资料。
“颜非笑,文风集团签约作家。”唐书尧翻看着资料,问:“她是个作家?”
卫宁回答:“不止,她还是有名的编剧、演说家、投资人,也许,还有别的身份,我暂时不确定。颜非笑这个名字并不出名,更多的人知道的是她的笔名李靳!”
“李靳?我怎么没听说过有这么个人物?”
“她是上一辈的人,当时很出名,后半生封笔,没什么作品,死了十来年了,死后作品也下架封禁,你不知道也很正常。”
唐书尧惊了一下:“死了?”
“嗯,死了。死的时候倒是挺轰轰烈烈的,你应该有所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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