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醒过来之后的李煜似乎还无法相信刘澄会背叛他,面对朝野一致要求严惩润州城投降将士时,也没表态,甚至一度认为刘澄是被逼无奈,有苦衷才投降献城。后来实在拗不过以陈乔为首的重臣一致的进谏,才宣布将刘澄留在金陵的家眷满门抄斩,以儆效尤。
不过这也仅仅是针对刘澄的亲眷,并没有波及到刘澄的九族,其余投降的将士家眷也都没有受到牵连,算是只诛首恶,不牵连无辜。
“逆贼刘澄的家眷共计八十五口,除了随其一同前往润州赴任的一房小妾和一个庶子,其余八十三口,悉数于今日伏法,皆斩于当街菜市口!”陈乔沉声回道。
李煜沉默许久,末了吐出一口浊气,深深叹了一口气,说道:“一念之差,全家受罪!朕当初怎么就错看了刘澄那厮呢?”言语中透露出些许悲凉与无奈。
“陛下无需自责,人心是会变的!或许当初刘澄在潜邸服侍陛下时,是出自真心!但世易时移,刘逆心态有所变化也是正常的!”陈乔安慰道,随即话锋一转,叹气道:“说来也是可惜,刘逆有一女,年芳二八,容貌卓绝,本已许配于人,按理不在诛杀之列!老臣私心作祟,怜其无辜,本想留她一命!可那刘女的未婚夫婿,竟也在润州随刘逆一同投降的将士之列,刘女认为自己愧对大唐百姓,一番慷慨陈词,决意赴死,替父、夫赎罪,实在是令人惋惜……”
“难得刘澄竟有此女儿!传朕旨意,厚葬此女,并为其立祠,朕要好好表彰此等烈女之为!”李煜动容道。
“老臣遵旨!”陈乔暗喜,他之所以在李煜面前提起这件事,就是想向李煜讨个说法。
“唉,事到如今,刘澄投降赵宋已成定局,再说什么也掩饰不了朕识人不明的罪过!朕就怕今后再有人效仿……”做完了好人,李煜又一脸担忧道。
“陛下,此番刘逆亲眷伏法,想来能够震慑
住一些别有用心之辈!况且……即便再有人想效仿,咱们似乎也没有多余的地儿了!”陈乔苦笑一声,指着墙上巨大的舆图,泪眼朦胧道:“金陵四周,已悉数被宋军攻陷!金陵,已经是座孤城了!”
李煜闻言,没有过多的震惊,貌似已经知道这个结果,眼眶不禁也有些湿润,一脸愧疚道:“朕愧对李家祖先啊!当年烈祖好不容易打下的江山,就这么被朕给败光咯!日后朕还有什么面目去见李家的列祖
列宗……”
“陛下,万幸卢绛传来消息,他已在宣州站稳脚跟,并收拢各地残部,准备在后方袭扰宋军,以减轻金陵城的压力!待各地勤王之师集结,再配合金陵,进行反攻!”
听陈乔提到卢绛,李煜又是一脸愧疚,叹道:“想不到啊想不到,卢绛对大唐竟如此忠心耿耿,朕真是错待了一位大忠臣!传朕旨意,封卢绛为宣州节度使,加封忠勇侯,宣州以南所有军队,皆归其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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