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灵石一件……”不知怎的，徐冷夜能够体会到小孩话语中的酸涩。别的摊位的古器少说都要五六百灵石每件，可在这里，竟是如此廉价……
最可笑的是，尽管如此摊位前依旧门可罗雀，人流如潮的银川城中，也真没几人会到这儿光顾。
在他看来，不知是不是小孩的定价过低了，致使他人产生猜疑之心，认为这些古器尽皆废品，是用来欺门拐骗新手的方式。
徐冷夜就这么注视着小孩，良久无言……
“你，你要干嘛？”那小孩察觉到了对方古怪的目光，面容警惕起来。
“这些古器，当真是祖传下来的？”徐冷夜突然发问。
“你不信！？”少年一听此话，顿时突生恼火，浑身灵力一振，大有冲上前的架势。
但徐冷夜却知对方只不过是表态了维护的意思，他一笑置之带过。
“这些老古董，我全包了，可以吧？”说罢，徐冷夜袖袍一番，银光闪烁的灵石出现在他手上，数不清大体的数字，但应该有不少灵石。
少年站在原地愣了一会，揉了揉双眼，震撼莫名。
原本对方看上去并不像是来交易，倒更像是来生事的，结果怎么前后反差这么大？
但更令他震动的，是面前的男子竟说要……全包！？没听错吧？
徐冷夜不知小孩在想些什么，趁他还在恍惚之时，一把就将灵石丢了过来，少年这才惊醒。他的动作奇快，生怕一块灵石掉在地上，眨眼间将之收入怀中。而这时徐冷夜也把摊位上的十余件古玩搜刮了个干净。
“好好活下去。”徐冷夜嘴唇微张，说完这句话，便打算离开了。
“等等你……”
少年刚想说什么，却又止口。心头一时空落落的，五味杂陈也不知说些啥。
徐冷夜最后仍然回头看了一眼对方，目光中是满满曾夕的自己，但他并未停留，随即便迈步离去，直到渐行渐远。
少年难以启齿，眼眶有些湿润，他在无意之中，竟会觉得这个男人给他一种莫名的关怀，分明两人互不相识，可却又似曾相识，像是在哪里见过。
低头一看，发现怀里青光濛濛的灵石居然有着三千之多，分明是那个男人刻意所为。
他咬了咬牙，收起摊位，很快便离开了这里，却不知去了何处。
……
“哟小夜子，姐姐头一次见到你会这么照顾人呢！今天小太阳打西边出来啦？”稍一离远，妖月便笑嘻嘻地凑上来问，语调中满是揶揄的意味。
“嘿嘿，这都被你发现了，看来我这好人当的不亏。”徐冷夜此时也乐于和她扯皮，脸不红心不跳地道。
“啧！瞧你这厚脸皮，夸你一句还上头了，年纪轻轻却是当坏男人的料。”
“还没到那种境界……”徐冷夜心情也是大好，甚至有种连他自己也解释不了的轻松感。
他并不是一个道德高尚的人，先前的举动，换作以往断然不可能做出，可此情此景，竟十分难得地拨动了他的心弦，并非是认为那孩子的可怜，更多的或许还是看见了曾经的自己吧。
而他先前所做的一切，妖月也全然看在眼里，她此时盘坐在古玉中的空间中央，低声道：“哼哼这小鬼头，也并非真的铁石心肠嘛”
徐冷夜需要的古器仅仅四件，可最后却一股脑地将十余件全部买走，且还给了那小孩子两倍的价钱，以她对徐冷夜的过往认知，很难理解这么做的目的，因此也是有点触动。
其实别说是妖月，就连徐冷夜自己都不清楚这一点，那孩子的眼神，与他竟是如此的相似，除此以外，再无其他。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徐冷夜又手脚勤快，飞速扫荡着他看得上眼的宝物。
相对而言，银川城的摊市中将近一半都是赌宝，而这些赌宝摊位里，又有绝大多数他都是一目即过，不会去多看两眼的。那些剩下的摊位，才是他的主要目标。
这时总能看到徐冷夜会以一种鬼魅般形象出现，然后飞速地扫掉摊位上的某件或多件器物。波澜不惊的表情下，掏出灵石扔给老板，紧接着又如风卷残云似的离开，驶向下一处……留下在原地错愕着的那些赌宝老手。
就这样，徐冷夜的名号很快在这片摊市中传开，形象更是深入人心，以至于有些人灵感迸发，竟给他取了不少称呼：什么“黑刀公子”、什么“银川头号败家富少”、“赌宝小王爷”之类的头衔。
“卧槽，快看！那人就是黑刀公子？”徐冷夜途径之处，不时会响起这样的叫声。
“不会错了，和描述中的一模一样，这货是真富啊买东西眼睛都不会眨几下。”
“哼！说是富，称之为傻更合适，就是典型的有钱无脑，年少无知，我倒要看看他能继续狂妄多久。”
“这样的年轻人，背后势力断然很大，只怕咱们还是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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