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啊!杀啊跪地免死”北胡大营,赤班等一干内应分子欢腾作乱的时候,血旗军夜袭胡营的三支各为两万的苍狼骑军,亦在沿着北胡大营的左中右三向,争分夺秒的呼啸突进。作为进一步打乱敌方反应部署的承接性力量,他们被纪泽赋予的第一要求,那就是快,最快的凿穿胡营,最快贯通己方的内应力量,最快令所有胡人感受到血旗军已然突袭到了身边,从而彻底相信大势已去。
没有火炮箱车的速度牵绊,他们快捷如风,像是地狱来的勾魂使者,劈砍踩踏,枪挑箭射,投爆手雷,一路横冲直撞,高歌猛进,如入无人之境。更有分出的小股队伍,故意撵着营啸胡卒,从东南向着西北方向,排山倒海般的一路横推,配合一众捣乱的内应,将本就难以收拾的胡营,彻底带入了绝望的深渊。
“轰轰轰”“砰砰砰”又一通震天撼地的雷鸣轰响,前营某处,借着炮火那瞬间的闪亮,可见一支难得凑至三千之数的北胡骑兵,本在不服部分的扑向某一股血旗近卫,却在炮铳的轰鸣之间,好似镰刀之下的麦秆,又似秋风之中的落叶,转眼便雨打风吹去,落得个伤亡惨重后的四散崩溃。
“直娘贼,弟兄们,能不能推进得再快些?若再这般龟爬,功劳就都被苍狼骑们包圆了,咱们近卫就要喝西北风啦!”炮火来处,箱车井然,护骑铿锵,血旗猎猎,其间却也混有纪铁等近卫军官们的焦急催吼。拥有最强战力的他们,必须忍耐速度的不足,委实鱼与熊掌不可兼得。
倒是配合炮铳而走的另外两支近卫骑军,他们轻骑重骑相佐,借着炮火闪光在夜间的定位,一边护住火炮箱车的侧翼,一边则撒欢儿的游龙戏水,不依不饶的拍碎着一撮撮试图集结的小股胡骑。
悍然挺近,势不可挡,三万近卫军就如一个隆隆推进的磨盘,虽不算迅捷,但绝对势不可挡的碾压而前。纵是东南角的北胡前营更多安置有北胡精锐,堪称杀人如麻,胆大包天,可面对真就天地之威般的火器,还是越来越多的选择了绕道走,乃至纷纷溃逃。其抵抗烈度之弱,直令三万近卫索性兵分三路,各推胡营的左中右三向。
然而,炮火摧毁的不仅是挡其前路的那些悍不畏死的北胡精锐,更有整个北胡联军及其战马们的战斗意志。须知其惊天动地的声势与横扫一片的威力,早已通过此前首战之时的下马威,深深烙入了北胡人的心底,更已有了充足的发酵。尤其在黑夜之中,难免令胡人将之与怪力乱神联系一处,带来的自是北胡军兵们更为强烈的崩溃欲望
内应反水,轻骑突进,炮火横推,血旗军对北胡大营的夜袭,三板斧紧密组合,流畅衔接,根本就不给七十多万北胡联军任何组织反戈的机会。事实上,被炸死了博尔金的联军右翼,压根没能挺过第一板斧,便告分崩离析而当铁罕在两支反水胡骑与一支苍狼军团的夹击下死于非命之后,胡营中军也被第二板斧彻底瓦解。
唯有胡营左翼,数经血旗军殴打锤炼的鲜卑三部,凭借更高的警惕,更快的反应,更少的内奸,以及更加没有退路的决绝,顽强扛过了一轮轮的突袭,支持到了耗时更久的第三板斧。当然,其相对出彩的表现,也仅能至此而已。
十里之外,血旗车阵,又十万血旗大军已然出阵待发,他们将继三板斧之后,于天明时分对胡营发起总攻,顺带梳理营内残存抵抗力量之余,也将对逃出敌营的集结胡骑予以打击,乃至追杀剿灭,彻底将北胡联军扫入历史的故纸堆。
车阵之内,望台之上,纪泽等人收到了前方送回的一份份捷报,几可确定血旗军此战必将大胜无虞。以二十万骑军击溃北胡八十万牧骑,还是在对方主场的草原之上,这等战绩已然不亚于淝水之战,而这一次的纪某人,或因亲身谋划并参与了整场大战,他虽面色欢愉,却云淡风轻,终于成功装了一个比谢安还要牛叉的逼格。
其实,纪泽此时的一半心思却是用于儿女情长。只见他正执着梅倩的玉手,絮絮叨叨道:“倩儿,此番率军追逐,或将直接出了漠北,甚而借机讨伐沿途胡族,戎马倥偬,刀剑无眼,你万万珍重。记住,有我华国的无穷底蕴,哪怕半途而废,也可卷土重去,你无需太过冒险,务必保证自身安全。唉,为夫会不断给你调去物资兵马,但身系一国,不能亲去看你,只怕再见不知何日了。”
“夫君,妾身也是不舍呢,还望夫君同样保重,鹏儿蕤儿也望夫君多加看顾。”梅倩难得在人前显出温柔之态,但一放即收,旋即,她抬望西方渐脱暗沉的夜色,目露热切道,“尝闻夫君说过,上古之时草原上有个叫做铁木真的好汉,一路纵骑向西征服,被西人惧称为上帝之鞭,妾身此去,只愿不辱使命,替夫君好好抽打抽打西方的那些蛮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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