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知会?”白面侍卫脸一板,“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胆敢在宫门口来嚷嚷皇后的坏话,打死都是轻的,若是死不了这辈子也不敢再多舌一句。这事就这样过去了,我们的职责便是替上头的主子们处理掉这些会让他们烦心的小事,若是什么都要请示他们,大周如此的大,他们忙得过来吗?”

“是是。”小侍卫转动着眼珠,默默学着在宫中当职的规矩。

和广坤是在第二天早上,从乱葬岗里把金小桃给拉回来的。

金小桃还有气,却被人裹了席子扔在了死人堆里,和广坤念着夫妻情分,咬着牙还是将她给抬了回来。

前前后后忙里忙外的找大夫来治,可别人一听说这人是宫门口打了丢出来的,竟无一人敢治。

没了法子,和广坤只得自己跑到药店里去,买些治伤的药来亲自替金小桃敷药喂汤,一连十几日,金小桃的命是保住了,人却瘫在了床上,从腰身往下,已全然没了知觉。

和广坤端着药进屋来的时候,正看见金小桃猛地捶着自己的腿。

她恨,她悔。

她恨金小楼竟有这样的大运,而她自己却拼了命的想翻身也难她更后悔,后悔当初在井口村里,在金家的时候,怎么不干脆一把将金小楼推下池塘了事。

现如今,金小楼已贵为皇后,她金小桃便连只蚂蚁都不如了。蚂蚁还有爬到金小楼脚边去的机会,而她永远没有了。

“早和你说了你不听,非要和她为难,眼下落到如此境地。”和广坤把药碗放下,长叹口气,“这京城根本就不该是我们这种人来的地方!”

和广坤想念当初在信宁人前人后受人拥捧的感受了,自打来到了京城,原本乖顺的金小桃翻脸比翻书还快,处处压着自己,一个好好的男儿,竟过得如此窝囊。

“赶明儿我便卖了那铺子,我们回信宁老家去。”和广坤将药碗递到金小桃跟前去,他本不想管金小桃,可到底本性是良善的,若是金小桃好手好脚,他回到信宁倒真想跟她和离了,如今她只剩半条命,只能成日里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要靠着别人服侍,倒忍不下心提出和离二字。

只当和府里多养一个人罢了。

金小桃自是不敢反言一句,她闭上眼,恨不得这一顿打打死了自己才好,省得成如今这副模样,每日里活在苦痛之中。

……

赵予降封为定安王的第二日,便远离京城去了淮海陆沥岛。

他听闻陆沥岛是个好地方,四季如春,岛上遍地花开,每到夏季便有数不清的鸟儿从海面上飞来,扑闪着翅膀落在光秃秃的礁石上,他想要去四海列国逛一逛,看看以前从未见过的景致。

因赵予走得仓促,赵尧几乎没有准备什么登基大典,便即了位。

在赵尧登基的当日,金小楼便被封为了皇后。

朝中反对的声音一日比一日大,更何况金小楼无心待在深宫之中,最近她正忙着制定新的教育制度,想要开始办些由朝廷直接管辖的学堂,不分男女的让年满八岁的孩子前往学习。

为了将这学堂办起来,金小楼带着绿筠成日的在外边跑,既要了解现如今百姓们的经济水平,又要研究哪些课程适合当下的大周。

自古到今,哪有皇后娘娘不端庄自持的深居在宫里边,反而抛头露面的满大街跑的?

这说出去,简直叫人笑掉大牙。

朝堂上的众臣纷纷上奏,重的便是直言金小楼德行不端,无法身居皇后之位,央求皇上废除皇后,轻的也是婉转暗示皇上广纳妃嫔,另选良人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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