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把榫器藏在哪里?快交出来!“

“哈……哈哈……哈哈哈……“蔺芃像疯子一样发出三段笑声,”我故意编造榫器传说,只是想看你们互相杀戮,可恶!那叛徒连我在这世上最后的乐趣也要剥夺。“他抬头仰望穹顶,充满恨意道,“不让我好过之人,休想安稳,你最好给我躲得远远的,别让我揪出你的身份。”

一番思量后,宋子熙还是没听明白言外之意。

“其实三年前异教徒所盗之物,才是被本教称为榫器的天鸷瓶。”蔺芃扯开宋子熙的手,揉了揉衣领,“我们无法阻止水患,皆因那奸人而起。”

此言一出,让宋子熙有种白跑一趟的挫败感,又不能透露榫器在裴邱手上,灵机一动,故作凶恶道:“意思是己身不幸,却要转嫁给他人,对吧!我要不是嫌洗手麻烦,真想把你暴打一顿。“

“涧神庙全部机关都是靠水驱动,所以……“蔺芃捂着嘴看向排水管道,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如沙包一样大小的拳头招呼在蔺芃脸上,直到他鼻青脸肿。

宋子熙拍了拍双手,心满意足地来到控制台前,先操作北方向的齿轮机关顺时针旋转一次,取下控制台上的限制装置,安装于齿轮上,再返回控制台旋转两次,使光束依次穿过四个方向的齿轮机关,形成一个菱形光图。

随着一声机械轰鸣,水流从管道内倾泻而出,半分钟不到涨至数十米高,淹没眼前所见一切。宋子熙根本没空理会蔺芃,头也不回地往上方游去。

很快他就触碰到被圆形门封住的穹顶,蔺芃游到他身边,用手势教他开启方法。

经过多次尝试,推门脱离水体后,宋子熙讶异于自己置身于井底。

未等他喘息歇气,蔺芃甩出藏在腰后的钩索,待其勾住井沿后,只听嗖的一声,飞身纵上井壁。

“哈哈,你慢慢爬呗,我有事先走一步,恕不奉陪!”蔺芃得意没多久,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叫住了他。

“哟!这不是蔺芃吗?你如此狼狈地跑来我们尼稗村干嘛?”来人正是尼稗村的祈祷师彰秀,他身穿祭仪之袍,显然有要事在身。

“说来话长,你先带我去找鲁彻曼,让他替我包扎一下伤口。”蔺芃捂着脸,疼得唉哟声不止。

“村长这会儿不在家,一位水利工程师在我们村宣扬郫泽渠的好处,所有成年男子都被叫了过去。“

蔺芃望着通往祭坛方向的村道,证实彰秀所言非虚,越来越多人聚集于一名眉眼清澈的男青年周围,他们之中有手扛锄头的农夫,肩背锯子的伐木工,手拄拐杖的老者。

那人向村民们普及了建渠对于防灾、减灾、环境保护方面的作用后,人群熙熙攘攘,一阵敲地声作罢,又安静了下来。

“我警告你,尹彦!”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那名老者,“凡事别太过分了,虽然我不在你奉旨征召的民工之列,但是你把演讲地点选在这里,挑衅意味十足。”

“鲁彻曼先生,既然你不能代表天鲲教,那就不要掺和此事。”

“恶贼,休得对村长大人无礼。”彰秀大声呵斥,穿过人群向尹彦作自我介绍。

“像你这种手染无数幼童鲜血的人屠,不配倒打一耙!”尹彦面无惧色,放声冷笑,“一旦政府下令禁止天鲲邪教,获罪者将被法律严惩,你们唯有戴罪立功才能免除牢狱之灾。”

农夫放下锄头,用草帽扇了扇风:“恕我直言,总工程师大人,我也想支持你,无奈家中老小缺衣少食,要是没了田地,我们该如何生存?”

尹彦伸出双手下压道:“诸位大可放心,总政官大人向我保证,届时会拨款对被征地者进行补贴,待水渠建成,会安排人手帮你们开垦新的田地。”

伐木工也有疑问,挠了挠脑袋:“修筑水渠我不反对,但为何不准我们砍树。”

“为了山川湖泊重现生机,为了虫鱼鸟兽繁衍生息,为了造福子孙后代,为了……”尹彦发出肺腑之言,顿了顿道,“理由实在太多,总之,因私利而生财不可持续,各村若要致富,坚韧之本心才是王道。”

尹彦的发言赢得村民们喝彩,除了少数天鲲教徒,他们像彰秀一样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尹彦,你给我等着,别以为教主不在,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彰秀的怒吼声很快被人群的欢呼声所淹没,此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他以为是蔺芃就没在意,不料一回头,迎面对上一副陌生的面孔。

“看来此人乃贵教之大敌,你们怕是搞不定咯,在下不才,愿意略尽绵薄之力协助两位。”

“你是何人?竟敢这样对我们说话!”一旁的蔺芃对那人话里揶揄之意颇为不满。

“一位远道而来的葬剑山庄大弟子——楚俞珩。”

“哦,还是不认识,本教之事无需外人插手。”

见两人转身要走,楚俞珩从衣兜中展示出所藏之物。

“幽冥之壶!”两人震惊得难以言喻,齐手把楚俞珩拉到附近一处窄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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