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一梦,梦回当年。
依旧是那处山坡,依旧是阳光明媚,依旧是熟悉的脸庞,依旧是那首歌谣。
回首一梦如隔世,梦里梦外,何人敢问真假?
一世人,两世梦。
再醒来时,林平生是笑着醒来的,睁开的双眼好似流转着梦中的画面,那是他最开始也是最想回去的画面。
突然,一句话真正惊醒了林平生,让他从梦中醒来。
“你终于醒啦,平生哥哥,可担心死我了。”韩依然从一侧椅子上跳起,坐到床边,有些关切的望着林平生。
林平生还有些呆滞,几息后,才似乎确定了自己身在何方,嘴角的笑意不觉间消失了,恍然隔世之感油然而生,使得林平生满心的失落与空荡,也许他想回到的,也只是那段岁月罢了。
“平生哥哥?平生哥哥?”韩依然右手在林平生眼前晃了晃,眼神担忧而怪异,似乎在确定林平生是不是傻了。
林平生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合上眼,深吸了几口气,放平了心绪,缓缓将那梦境藏之深处。
“我这是在哪?”
韩依然见林平生恢复正常,还假模假样的拍了拍胸脯,舒了口气,“我们在敖前辈的行宫。”
“敖前辈?敖老怪?”林平生眉头一上一下,满是惊讶。
“是啊,诺,你看。”韩依然指了指一侧,努了努嘴。
林平生向着韩依然指的方向望去,下一刻跳起身,唤出焚寂在手,满脸的警惕。只见房间一角,敖沧海一脸淡然的看着他二人,眼帘低垂,浑然物外。
许是林平生紧张,调动灵识之时,触碰到了脑海内的魂禁,只见敖沧海哪还有这淡然的状态,一瞬间捂着脑袋砸倒在地,额头青筋暴起,身体紧缩抽搐,嘶吼声在喉咙转还,显然是痛苦不已。
“停下,停下,少主,是沧海清高了。”敖沧海乞求的望着林平生,挣扎着求饶着。
林平生眉头皱起,这才发现脑海里多了一抹特殊的东西,仔细看去,发现此物表面是一层镂空的球体,通体漆黑,宛若一根根黑线交织的镂空球。黑线交界处,延伸出一根根长刺,扎进中央,而此刻里面存在的,正是一条迷你的蛟龙。
虽然疑惑为何脑海出现此物,林平生还是不再以灵识触碰之,镂空黑球失去了林平生灵识的感应,顿时长刺缩回,蛟龙不再挣扎着翻涌,里面一切恢复了平静。
敖沧海也停止了抽搐嘶吼,瘫软在地,失去了全身的力气。
“为何如此?”尽管似乎有了制服敖沧海的手段,可林平生依旧未收起焚寂,依旧警惕的防备着他。
敖沧海微抬了抬手,不过显然,暂时并无气力回答林平生的问题。
韩依然眼看敖沧海挣扎的模样,忍不住直接说道:“平生哥哥,我来替他回答吧,他现在被你折磨的,估计连话都说不出了。”
林平生一滞,看着瘫软在地、无力起身的敖沧海,哪还有那副坐辇之上大能的模样,不由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了?
坐在床边,林平生咳嗽了几声,不去看旁边的敖沧海,转头点了点头,示意韩依然继续说。
“昨天一老者出现,不出手却轻松硬扛了六位大能的攻击,毫发无伤,简直就是无敌的高人啊!”韩依然有些手舞足蹈,语气激动,满眼的崇拜。
“本来那老者是要杀他的,后来却放过了他,条件便是保护你,直到你实力超过他,还说什么要给他成道的机遇,然后人就走了。”
林平生也有些震撼,尽管他知道邹老非同一般,能够跟随师傅的人,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可却也没想到,能够不出手便折服断刃山脉六位大能。
“邹前辈果然厉害,这是给我找了个保镖?”林平生狐疑的看向了敖沧海,敖沧海此时已站起,见林平生看过来,心中一惊,连忙笑着走了过来,口中解释道:“少主的前辈取了我一丝灵魂,下了禁制,我的生死全在少主一念之间,我不会生出任何心思的,况且前辈给了我成道之机,我更不会生出二心,我会拼死保护少主的安全的,毕竟您的命便是我的命。”
想了想,林平生觉得也是,也就收起了对敖沧海的敌意,脑中转了一番,林平生站起身来,弯腰行礼,言道:“你我二人本来便无仇怨,我也是被九媚强行带来的,既然邹老要你护我一段时日,那你我便无需如此,以后不用叫我少主,称呼我公子便可。”
“你实力远远在我之上,我不会因为魂禁便去侮辱约束你,这只是保护我的手段罢了。你无需如此忌惮我,我不是不讲道理嗜杀之人,你若诚心,我必以前辈之礼待你,以后在外便称呼你敖前辈了。”
敖沧海也是愣了一下,万没想到林平生如此开明,顿时感到一阵欣慰,原本有些不甘的心态也是放平了些,毕竟他曾是高高在上的大能,在外也如此低下,他实在是难堪,此刻林平生给了台阶下,他也不是不识趣之人。
“公子客气了,不过万不可称呼我为敖前辈,否则我在前辈面前,如何说过去?若是公子不嫌弃,在外便叫我敖大哥吧,想来我也是一千多岁的年纪了,公子觉得如何?”
林平生哈哈一笑,“那便依敖大哥所言,以后还请多加照顾。”
“公子客气了。”
在一旁的韩依然看着熟套起来的二人,有些无语,不过细想一番,韩依然看向林平生的眼神有了些变化,变得更加慎重了些。
“林平生似乎,比我理解的更加,有心思,或者说,通明。”
深夜,林平生盘膝而坐,思索着昨日比试的场景。
“那奇三施展破山河之时,我于生死之间领悟一技,正是学自那孤影和奇三,以万千剑影凝于一剑,一剑出,空间凝滞,一切皆碎。”
“此技,便叫凝空!”
“如此一来,我也算是有了一强攻之技,只是对体力消耗挺大,尽管灵力消耗也很大,但是对我而言,也不算什么,倒是和大河剑法有些相似。看来我的体魄成为我的累赘了啊!”
林平生右手并指,独自一人演练着新领悟的剑技。
一夜无话。
第二日,九媚早早的便来找林平生,直言了当,“遗迹快要开启,距此也有万里路,若是你要去,我们要准备赶路了。”
林平生点点头,也没有什么收拾的,昨日换了套衣服,是敖沧海拿来的,一身浅蓝色长袍,之前的衣服经过奇三一战,已然破损扔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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