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修几个人一路跟着陆昭跑到了豫王府大门口,陆昭跟门口的侍卫交涉,大概是没交涉出结果,阴着脸走下来。

“陆哥,你先别急。咱们想想办法。”蔡修上前劝。

陆昭冷笑:“什么办法?”

几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说:“夫子不是说可以给元福姑娘写信吗?你写一封,元福姑娘看到了说不定会回你。”

陆昭没说话,径直往家里走。

“陆哥你干嘛去?”

“回家!”

陆昭走到一半才恍惚惊觉,自己回去也没用。

老爹晚上才回来,难道他要回去跟那个女人商量娶元福的事儿?

怎么可能,他看到那个女人就烦。

他去旁边酒楼喝了一天的酒,等到上灯时分才走回家。

他酒量好,又在酒楼趴着睡了一觉,因此精神的很。衣服也不换直接就去书房找他爹。

他爹叫陆飞鸿,特别刻板严肃一人,永远有理永远高高在上。陆昭看不惯他那样儿,从小就喜欢跟陆飞鸿对着干,陆飞鸿叫他往西他偏要往东,陆飞鸿叫他读书识礼他就爬树上墙。

他也不是不读书,只是不会让陆飞鸿看见。

自从他娘死了以后,他跟陆飞鸿就没心平气和说上过几句话。每次刚开个头就要吵起来。

陆昭也不知道自己去求陆飞鸿结果会如何,按照陆飞鸿的性子,会在他开口说第一句后就打断他,然后用各种证据来证明他的荒唐。

但他不能不去。

陆昭敲开了书房的门。

“进来。”

陆昭推门走进去。老爷子见是他,还愣了一下,神色有些怪异,拿手往鼻子前面扇了一下,皱眉说:“一身酒气!”

陆昭捏了捏拳头,走到陆飞鸿面前,“爹,我有事跟你说。”

陆飞鸿眉头一直皱着,陆昭很想把他的眉头给拧开。

“什么事?”

“有个姑娘,我想娶她。”

“”老爷子差点没把手里的茶给翻了。

“这事儿我和你娘自有主张。你不专心学业,成天想这些东西,真是烂泥扶不上墙。”陆飞鸿眉心间的皱纹可以夹死苍蝇。

“我娘?”陆昭冷笑,“我娘早死了。”

陆飞鸿瞪着他没话说。

半晌,陆飞鸿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有些颓然,“那你说说,是谁家的姑娘?”

“豫王的女儿,赵元福。”

结果不出陆昭所料,他被陆飞鸿给轰出来了。

陆家跟王府的关系是表面和谐,底下暗潮汹涌。豫王人虽不在朝堂,但效忠于豫王的那部分势力还是存在,并以赵元泓和赵元猗为首。皇帝表面上不说什么,其实是不满的。

陆家跟王府界限越分明,就越代表对皇上的忠心。

因此,陆家为了保住今时今日的地位,绝不可能跟豫王府结亲。

陆飞鸿简直要被儿子气炸了,这么浅显易懂的道理,他这个倒霉儿子都不明白,还嚷嚷着要娶赵元福。

陆昭被赶出来后有点儿茫然。他现在有一个难题。

只要身为陆家的子弟,陆飞鸿就绝不会允许他娶元福。

但他若跟陆家划清界限自立门户,那就凭他,也没资格娶元福。

所以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他来说都是三个字不可能。

陆昭决定试试第三种可能。

身为国子监学生,而且是最优秀的那一个,陆昭再熬一年就可封官,只是官阶比较低而已。

但是陆昭参加了今年的秋闱。

而且一考就是解元。成绩一出来,陆家和国子监都沸腾了。

虽然秋闱不比春闱,但能在高手如林的北直隶考中解元,没点儿本事还真的不行。

陆飞鸿也对儿子刮目相看,特地在府中办了一场宴席,请同僚们来吃酒。同僚们各种奉承,陆飞鸿心情极好。

心情一好,对陆昭脸色就好,吩咐厨房多熬点滋补的汤药,给儿子补身体。

陆昭已经很久不去国子监了,每天在书房里用功。蔡修等人时不时会过来,把元福的信带给他。

陆昭和元福之间会通信,不过是借蔡修等人的名头送进去。信里的内容都是些稀松平常的小事,每次陆昭看着信就会平静下来。

元福知道陆昭在努力,陆昭也知道元福在等他。

这是他们的默契。

来年春闱,陆昭考中榜眼。

殿试其实全凭皇上的心意。陆昭才学出众,皇帝本想点他为状元,但因为陆家在朝中正得势,怕天下人非议,最终点了个寒门学子为状元。

但是皇帝私下接见陆昭,大意是很欣赏他,希望陆昭为他做事。

陆昭入翰林院,为编修。

这便是陆昭所想的第三种可能,以翰林院官员的身份向元福提亲,而不是以陆飞鸿儿子的身份。

七月十六,便是元福的及笄之日。女子及笄便可出嫁,因此这段时间来王府提亲的人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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