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焦虑地在牢房内转圈,她没想到王氏会回来,还有本事将当年的事捅出来。该怎么办?许氏咬着自己的指甲,眼珠子转个不停,怎么办?若是被王氏告成了,她……她就一点活路都没了!
先不说大理寺会如何判她,单单是俞家和姜家,就容不得她!
怎么会搞成这个样子?许氏想得眼珠子都红了,仍旧没想通到底是哪一步走错了,让自己沦落到了今天这个地步。明明早几年很顺利的啊,她执掌着俞家,里里外外由她做主,俞文远和慕晴泠就是她身边两条听话的狗,任她拿捏。
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还有她的儿女们一个接一个落败,而大房还有慕晴泠,却各个一飞冲天。
此时的许氏已经完全想不起来自己的儿子俞文达了,她现在满脑子都是自己该怎么办,想怎么才能救她自己。俞恩荣、俞文达还有身在俞家的俞筱和俞文敏,她已经完全顾不上了。
许氏牢房对面就是收押王氏的牢房,王氏靠墙坐着,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宛如困兽的许氏,脸上是畅快的笑容。这是她做梦都想看到的情景,善恶终有报,不枉她不人不鬼地在人世间苟活这么多年。
“二太太,你的儿子呢?你的丈夫呢?还有你那春风得意,当了王妃的女儿呢?”王氏还嫌许氏不够惨,幽幽地开口问道。许氏浑身一个激灵,她瞪向对面,扑到门边,双手扣住木栏,咬牙道:“你这个贱人,我不会放过你的!”
王氏像听了笑话一样,畅快大笑,她站起来,也走到门边,与许氏对望,“不放过我?你还以为自己是靖勇公府风光无限的当家太太吗?!你要怎么不放过我?来呀!来啊!”
“你……你!”许氏气得浑身发抖,指甲抠在木头上咔咔作响,王氏又笑道:“你的儿子死了、女儿死了,丈夫也保不住了。许氏,你还有什么依仗啊?现在连你都被关在了牢房里,许氏,你的末日到了!”
“不可能!”许氏崩溃大喊,“我不会输……我没有输!你算什么东西,就凭你,想打垮我……你做梦!”
“事到如今,你竟还能如此嘴硬。”
突然插入的声音打断了许、王二人的对峙,慕晴泠在大理寺官员的陪同下走了进来,她冷冷地看了看狼狈不堪的许氏,转头说道:“我与她说会儿话,劳烦大人了。”
“时间有限,王妃长话短说。”
众人退出牢房,只留下慕晴泠还有身边的近侍。许氏看见慕晴泠,如同盯住了猎物的毒蛇,眼神阴狠又恶毒,往日伪装出来的和蔼纯善不见一丝一毫的踪影。
慕晴泠看着再不屑伪装的许氏,淡淡地说道:“看够了你伪善虚假的嘴脸,如今乍一看你原形毕露,竟有些许不习惯。”
“果然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只怪我一时疏忽,没看出来你竟是条恶犬。”许氏咬牙切齿地说道:“早知今日……”
“早知今日,当年外祖母就不该给你掌家之权,活活撑大了你自以为是的野心。早知今日,当年外祖父就不应该替二舅舅娶你,因你一人,给俞家带来了多少祸事!”慕晴泠说道,“此时此刻,你竟还无半点愧疚悔过之心?”
“我凭什么要悔过!”许氏大喊道:“我也是俞家的儿媳,我生的也是俞家的血脉,我想要俞家有什么不对!”
“冥顽不灵,视人命如草芥,果然我就多余问你一句。”慕晴泠看着许氏摇了摇头,许氏恨不得将脑袋从栅栏缝隙当中伸出去,死死地盯着慕晴泠。慕晴泠长叹一声,说道:“我来,是来给你送个东西。”
慕晴泠身后的侍女将一卷白纸送上,慕晴泠接过,缓缓在许氏面前展开。
纸卷舒展,露出书写其上的内容,打头两个字,便是
休书。
许氏目眦欲裂,慕晴泠缓缓说道:“大理寺的衙役从你院子里还有俞筱手中搜出了毒药,经太医校验,证实与王氏所供的肚兜上的毒药是一样的。徐妈妈见大势已去,也招了,将你当年收买下人毒杀大公子,还故意惊吓姜夫人以致姜夫人难产等事说了个一清二楚。这些年,你任用徐家做了多少事,行了多少恶,你自己心里有数。”
“二舅舅还在狱中,可你与俞家有杀亲之仇,俞家容不得你这样的罪人。休书已遣人送你许家一份,从此以后,你跟俞家,再无半点干系。”
许氏怔愣了半响,突然崩溃大叫一声,两只手如鬼爪一样从栅栏缝隙当中伸出来,想将那封休书抓过来撕碎。仿佛这样,这一切就不曾发生过。
慕晴泠继续说道:“分家的事,大舅舅已经与族里商议完毕,因你的事,族里对大舅舅的决议毫无异义。等二舅舅的判决下来,文敏和敉儿他们就要搬出俞府。至于俞筱……”
许氏也不知听没听进去,只顾盯着那封休书,撕心裂肺地哭嚎。
慕晴泠松手,那封休书轻飘飘落在地上,许氏也跟着趴了下去,还在奋力往外伸手,想去够那张薄薄的纸。
“你很快会见到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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