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教于前唐末年由一位悲天悯人的尼姑创立,旨在普渡挣扎于战乱烽火中最无辜的百姓,后来经演变成为一门以监督社稷、扶正黜邪为己任的宗教门派。尤其随着各种能人异士的加入,圣教更有了若天子无能取而代之的想法。

圣教最高执教为圣主,下有左右护法、八大监察长老。名义上左右护法各领一门负责圣教日常活动,实则另设门主统管门下信徒。

如今圣教圣主不知所踪,由左右护法代为行使圣主职责,其中包括培育圣主继承人!

伶人的师傅是右护法,李师儿的师傅是左护法。虽左右护法就职权上相等,但历来以左为尊,左护法一般更加机智过人、武功高强于右护法。如果是往届正常的左右护法,共事起来并没多大矛盾。偏偏这届的左右护法均仰慕于圣主,伶人的师傅怎么能咽下这口略逊于情敌的闷气!

于是,伶人就有点遭殃了。

左右护法在圣教地位仅低于圣主,就外貌上姿色绝伦、行事干练御下有度赢得众教徒信仰,其中包括年幼纯真的伶人。

伶人凭借对偶像的崇拜在一大帮的同辈中脱颖而出被挑选为圣主候补,右护法看得出这名女娃对她仰慕得很便挑选伶人作弟子负责培养她。伶人别提多高兴了,能与偶像日夜相伴!

结果,伶人从那时起才真正了解到自己师傅的性格,不复信徒们前仁善和蔼,对伶人这名弟子格外严厉。伶人一旦不能满足师傅的要求,右护法便对她又打又骂

“一开始,我从没怨恨过谁。因为师傅对我这么严厉,都是希望我能成为一名出色的圣主候补,甚至作为弃婴我能从师傅身上感受到一种爱。师傅她啊,是我的娘亲。”

李湖认真地窥视着伶人的侧脸,酡红的脸蛋上,神色甚是为那一份遥远、模糊又清晰的记忆感到甜蜜。

“直到圣教的大人们准许我与李师儿插手教内事务,师傅变得越来越暴躁、可怕因为我与李师儿比试稍逊而狠狠地扇了我两下因为我管理的下属不及李师儿多而勒令我禁食因为李师儿出众被举为圣女,我师傅再也没有看我一眼!任由我自生自灭

“我听师傅说得最多的一句话:为什么你打不赢李师儿,为什么你这么蠢,为什么你就不能赢一次!”

这就是所谓的“别人家的孩子”,李湖心里替她默哀三秒。

“后来,我终于明白,原来我不过是师傅一枚棋子,拿来与李师儿攀比,拿来与李师儿师傅争斗的工具!她从来没爱过我,从来没把我当作女儿,她不是我的娘亲!但是我不恨我的师傅,我不恨她把我当成棋子。因为师傅她没错!错的是我!该恨的是我自己!”伶人撕心叫道,“为什么我打不赢李师儿,为什么我这么蠢,为什么我就不能赢一次!”

“你说!我哪里比不上李师儿!”

李湖心里想了想,该怎么列举伶人的有优点替她恢复一下信心?

令李湖尴尬的是,显然伶人刚才的问题并不是在问他的意见。伶人把酒灌入口中,沉闷地说道:“我真的比不上李师儿啊她武功比我好,比我聪明,我赢不了她啊我恨她们!”

翼儿多少有点替伶人感到可怜,但是感觉自己听糊涂了,怎么一会儿恨一会儿不恨的?你究竟恨不恨啊?!

“虽然我与李师儿小姐接触过一段时间,但是对她并没有多大了解。听伶人小姐这番话,我却明白,伶人小姐真的是位不可多得的好女子。”伶人轻蔑地看向李湖,李湖笑着继续说道:“伶人小姐说了,你师傅没把你当成女儿但你把师傅当成了娘亲你口口声声说恨她们,但伶人小姐让我听出来你只恨你自己而已。如果非要区分天下人好坏,那么世间只有自私自利的人和兼爱无私的人。前者从不会责怪自己,一切不利于自身的事全归咎到他人身上后者则只会责怪自己,将一切担负于自身。伶人小姐是一位兼爱无私的人!”

“哼,这是什么鬼话。”伶人嗤笑,“你想讨好我?”

“我为什么要讨好你?虽然你封住我行动将我带到这里,但是我不认为伶人小姐会对我不利。”顿了顿,李湖突然轻柔道:“在你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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