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陪着的?”

“册子上说是无人陪,公主带着几个家臣来的。”

“比他们送的信节上早到了二十天,自然是不会住驿馆了。”灵潇敛眉,没有在意她的异样。

“回主子的话,宝日公主一行人向先是秘密住在了长安城北的一间名为恒元当的当铺里。预备到了他们预先说下的抵京日子就去长安县令郑谭安排各国使节住的的驿馆里下榻。”

“这么麻烦,恐怕来长安还有别的事情要办吧!”灵潇冷笑,这丫头很聪明,倒没有隐瞒时间。她把擦手巾丢在水盆里:“如苏力,你接着去留意宝日公主的动向,我要知道她早来这么多天去做什么事情了。”

如苏力想了想,道:“卫海国与大周和亲,这对辽国自然是不利。奴婢猜测,她此次早到有可能是去安排什么阻碍和亲的密谋,好祸水东引。”

“宝日公主行事叵测,你万事多加小心。”灵潇恍然,摸了摸如苏力的头道。从前灵潇经常这样笑着摸如苏力的头,但这次却是她们在平城相聚后的第一次。祸水东引,还是误中副车?这一切目前还都不好说。

“对外咱们是主仆,关起门来啊,咱们就是姐妹!以后有谁敢欺负你,我苏怀秀绝饶不了他!”

记忆里的主子曾这样对自己说过。如果那件事情没有发生,我们还会是好姐妹吧!如苏力神情漠然。

“这次公主大婚,按理说本不该邀请卫海国的死敌来的。但偏偏又撞上了五年一例行的朝贺。这大婚可得热闹了。”灵潇笑道。

“你去找灵潇姐姐了吧?”

一个正在卸妆的小头牌对气喘吁吁跑回来的秦欢故作轻松道。

“吃了闭门羹了吧?”小头牌眼皮也不抬一下,只顾在自己脸上涂着凝霜露,又问道。

“你怎么知道?”秦欢给自己倒了杯水,平稳了语气问。

“你不瞧瞧这都什么时辰了?那大刻壶里还有水吗?人家早睡下了。”小头牌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得意地说道:“再说了,灵潇姐姐不傻,她又不图你这声谢。倒是你,又被福雅的屋子吓得不轻吧!”

“福雅的屋子”几个小歌女听到后,不禁发出嘲弄地笑声:“死过人的屋子你都怕,你不想想你那身子里也死过人啊。”

一时间,空气凝结。

“睡了睡了”被戳中心事的秦欢不想再进行这个话题,便蒙了被子睡过去,不再理会那些小歌女。

多嘴的小歌女被先前的头牌狠狠地瞪了一眼,自知自己说错了话,慌忙扯过被子也睡了过去。

当晚,秦欢夜不能寐,睡着了也会猛然惊醒,一合上眼睛,福雅那双因极度恐惧而扭曲变了型的脸就浮现在自己的面前,还有婴孩的声音,二者交织在一起折磨得秦欢几近崩溃:

“姐姐,我活不成了。”

“姐姐,你的房间里为何也会有这东西?赶紧丢出去!丢出去!”

“别动别动那个”

“别别别看我秦欢姐姐,有人在看我你别过来”

“娘亲,娘亲爹爹不要我,你也不要我娘亲娘亲”

“妈妈不要”

“还不快了断了这孽债”

最后,是宋妈妈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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