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良看了一眼那刻着血色文字的石碑,没有说话,他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开了。刚刚震非那还在不停流血的手臂就如同一个警钟一样,深深地埋在了震良的心里。他知道现在已经无法回头,因为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它张着巨口,就等着他转身的一刹,把他和震非以及自己满心的罪恶感,吞得连渣子都不剩。
震良离开葬龙涧之后,一个人寻找着蛛丝马迹,回到了那两头熊打架的地方。他站在棕熊的尸体旁边有些发愣:在一场对等的较量中死去,相比黑熊被无情地吞噬已经算是死得有尊严了吧。震良回想起黑熊突然撞进黑雾的场景,那一刻他虽然没有正面看到,但可以想象黑熊当时的恐惧与绝望。
“唉”
震良扛起了棕熊的尸体,一步一步地走在回村的路上。回到村子里之后,一开始人们还因为震良带回了这么大一头熊而高兴,但很多人片刻之后就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震良浑身血迹,脸色阴沉,一语不发,而震非却是不知所踪。
“小良啊,怎么回事?”震良回到家里后沉默地低着头思考,这时村长推开了屋子半掩的门,走了进来询问。
震良艰难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村长,当然,他在述的时候修改和隐瞒了很多地方。他只是告诉村长,他和震非为了杀死这头熊,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而在搏杀过程当中,震非不幸坠落山崖不知去向。老村长年事已高,他没有仔细地去思考震良话语中的漏洞,只是很伤心地安慰了震良。
“村长,我不相信我弟弟会死去,接下来的一阵子我就不留在村里了,我要出去寻找他。”
“唉,去吧。”村长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把村子里的每一个人都看作是他的亲人,如今发生这样的事,他心里也真的不好受。他在震良的搀扶之下离开了屋子,回到了家中。
“别太自责了,孩子。”
“放心吧村长,我还没有那么脆弱。”震良拍了拍老村长的肩膀,表示让他放心,“我走了,您别多想,好好休息。”
震良离开村长的屋子之后,立刻打算离开村子去寻找目标。路上有很多人问他情况,也有很多人预感到了不幸,纷纷表示安慰,震良都向他们报以微笑,但是不愿多说。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把这些村民们卷入到这件事当中来,所以他欺骗了所有人,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私心吧。有时候,人们都说生命是平等的,但这只是从客观的角度去看。然而在一个人富有感彩的眼里,生命是不等价的,与之有关的人比与之无关的人要高贵得多。有人觉得这是人性的丑陋,可是,震良此刻觉得,如果对于一个人来说没有生命之间的贵贱对比,那么感情岂不是多余的?在面临抉择的时候既然生命等价,那是不是说二者之间随便选其一就可以了?事实却不是如此,大爱无疆和舍小爱取大爱,这不是人人都做得到的,而且这种伟大也不是永远都是属于对的一方的。
震良离开了村落,他走出了陨落之地,外面的世界是一张虎獒大口,等待着他而对于那些普通人来说,震良又是一只豺狼,正在逼近着他们。
现在。葬龙涧。
“想不到之前你表现的一切都是欺骗我们的。唉”
“不错,其他的不用我多说,你们应该也想得明白,如果你们是我,当时又会如何抉择呢?”震良微笑着看着云落和寒霜,不知道他是在自嘲还是在戏谑,亦或是轻视他们。
听震良讲述了他的故事,云落和寒霜沉默了很久。他们也曾想过震良的这个问题,毫无疑问,他们绝对会为了身边的人而去牺牲那些不相干的人。但可笑的是,以他们现在的立场来看,他们必须站在震良这个“同僚”的对立面去制裁这个和他们一样想法的人,这一记耳光可以说是响亮至极。
“精灵族的那两个士兵也是你搞的鬼吧?”云落想起了之前被他和灵天夜杀死的那两个精灵族的叛徒。
震良又是嘲讽地笑了笑,他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然后回答说:“不错,但是我也算是为灵大人除去了两个祸害。”
“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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