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相遇开始,就是错误。这诺大的未央宫,前朝与后宫是严格分开的。这襄王,同做了宫女的夏堇相遇,岂不是跟后宫的女人牵扯不清。”把玩着我的头发,调笑着。

“那就改成河西走廊相遇,来一段沙漠情缘。”我扁扁嘴,嘟囔着。

听后,脊背明显地一震,将我搂得更紧,仿佛下一刻便要失去我。

“老公,你不舒服吗?”我轻轻地推开他,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没有发烧,又揉了揉他的腰骨,确认不是风湿复发,才长舒了一口气。

“胸口疼。老婆,可不可以去睡觉觉?”捂着胸口,蜷缩起身子。

“老公,你不要吓我。”我急得掉起眼泪。

蓦然,将我打横抱起,按在床上缠绵一番。哼,他哪里是胸口疼,而是浑身发骚,披着羊皮的大灰狼。

大灰狼,夏堇有没有暗地里骂过刘珺。那夜,泪湿枕头。

第二天,出差,家里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便是我曾经的骨灰级女闺蜜。

我和结婚的那年,还在康复期,需要坐轮椅。我好心邀请当伴娘,她居然背地里向示爱。而且,拒绝了她之后,她仍然不死心,企图灌醉,强行上床。

以上的八卦,出自我的死敌之口。有床照为证,我不得不信。

“,不在。”我勾起嘲讽的笑意。

“你看起来,过得很幸福。可惜呀,只是假象。”竟然拿出一副怜悯的眼神,望着我。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笑得极其欠揍。

“等你弹完这首雨霖铃,看你是否还笑得出来。”扔给我一本小篆字体的琴谱,毫不遮掩眼底的仇恨。

我翻开琴谱,也没什么奇怪的地方。琴谱读起来并不复杂。或者,对于我这种长期浸淫在各种乐器之中的天才来说,小菜一碟。咳咳,低调低调。

“家里只有钢琴和大提琴,我弹不了这首雨霖铃。”我故意笑得小脸僵硬,谁叫一过来就诅咒我和的婚姻。

“你就不好奇,为什么你能一眼认识小篆。”打开背包,双手奉上古琴。

这古琴,怎一个精妙,以致于我自动忽略最后的挑拨。哇塞,千年紫梧桐木打造的,十分珍稀。

“玲珑剔透的紫,长得好像凤尾,不如称为紫绡吧。”我爱不释手,满脑子的鬼主意,想将紫绡占为己有。

“快点弹奏,我迫不及待地想听你哭泣的声音。”坐在沙发上,倒了一杯白开水,喝得甚是有滋味。

弹就弹,我才不怕你。我将紫绡小心翼翼地搁置在前面,坐得端端正正的,翘起优美的兰花指,调一调琴音。待进入状态,才开始照着琴谱弹奏。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曲罢,淡淡的寒兰香沁入鼻尖,疼痛从心脏出发,通过血液,流经四肢百骸。

“弹完了,你可以滚蛋。”我扬起更加灿烂的笑容。

“不可能的!”大吃一惊,不住地摇头,接着恍然大悟,露出狰狞的笑容:“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尔后,大笑离开。

待的身影已消失在我的视线范围后,所有的脆弱土崩瓦解。我瘫坐在地上,泪如泉涌。

“堇儿乖乖睡觉。当你醒来呀,寒兰会代替我,一直看着,堇儿与紫离过着快乐的生活。”刘珺最后的柔声细语,如魔咒般在耳边回荡。

不,阿珺相公不一定死了。南国的鸿雁塔第九层,关押的都是摧毁了亿万计数以上的低维度平行空间的罪人。堇儿要去将他救出来。

“他死了。”,也就是南国的紫离公子,轻声说。

“阿离,你骗堇儿。”我哭得哽咽。

“他葬在兰园。”紫离拈起瞬息咒术,拽着我去了兰园。

兰园里,紫离遥指一棵被寒兰围绕的梨花树,递给我一坛子梨花酒,转身离去,影子落寞。

可能是悲痛过度的缘故,也可能是想惩罚自己,我的腿站不起来了,只能双手爬着,靠近阿珺相公的坟墓,落得鲜血淋漓的境地。

寻到石碑时,竟然无字。

于是,我抱着梨花酒,咕噜咕噜下肚,待酒坛子空了,将它砸碎,捡起一块碎片,毅然割破手指,蘸着鲜血,写下“襄王无梦,神女有心”这八个字。

一个小时后,酒劲涌上来,我酩酊大醉。

恍惚间,我听到清脆的脚步声。怪那脚步声扰了兰园的清静,我刚抬起头,打算借着酒醉骂上几句,就变得痴痴呆呆了。

水蓝色袖袍,戴长冠,配玉带,寒潭眸子荡漾着温暖的笑意。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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