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无将,西秦的防线顿时不堪一击,二十万大军除了少部份负隅顽抗,大部份都投降,辰军势如破竹,一路通行,来到西秦皇宫下。

天空布满了乌云,无端的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城下的士兵就有如这黑云压顶的天,一眼望去,密密麻麻,带来无尽的压力和绝望。

叶芃披上了二十几年不曾再穿戴过的战甲,银袍翻飞,身后领着的皆是当年幸存的旧将,他们手执三柱清香,对着落凤谷的方向遥遥三拜,一切的恩怨情仇,一切的是非论断,终究是在今日要有个了结的。

一行人翻身上马,直奔西秦皇宫门下,刚到城下,就见得城内火光冲天。

“叶帅……”不自觉的,凌云至又用上了昔年的旧称。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倒是符合苏浔的性子,全力攻城,今夜必须攻下皇宫。”

“是。”

“萧寅呢?”叶芃问。

“王爷在攻南城门。”

“嗯。”叶芃点点头,抬头仰望天空,帝星暗淡,气运已到达最弱,却仍有一丝龙气相护,此时天现异象,天上竟同时出现两颗帝星,旁边本来渺小得犹如瀚海尘沙的小星闪烁着耀眼的星光,盖过了原来的帝星。

西秦军没有多大的抵抗意志,在天将晴未晴之际,整座皇宫已在辰军的控制之下,但奇异的是整座皇宫里找不到苏浔的影子,便是死也应当有尸体的。

“莫不是又让他给逃了?”凌云至气恼道。

叶芃还未语,便见得一士兵来报,言道:“秦帝伪装成我方士兵,潜入王爷身边,暗施偷袭。”

“王爷可有被伤着?”凌云至继续问道。

“王爷警惕,没被秦帝那奸贼暗算到,却是与秦帝缠斗起来,秦帝武功高强,我等皆近不得他身。”

叶芃立刻掉转马头,却忽然听得晴朗的空中竟无端打起了闷雷,雷声阵阵,云翻涌在了一起,刹那间狂风大作,像是要将整个天空都劈裂的闪电自众人头顶劈下,而这闪电竟是红色的,惊得众人尖叫连连。

王朝更替,天子气运降至最低,天现异象,本属正常,但这异象怎么看都透着股不寻常的气息,叶芃立刻飞身而起,往萧寅的方向而去,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

叶芃赶到时,萧寅与苏浔已打得两败俱伤,身上皆满是伤痕,萧寅武功不及苏浔,伤得更重一些,但萧寅这边人多,苏浔同样也讨不了几分好。

叶芃还来不及动作,一阵狂风袭来,将萧寅、苏浔二人卷入其中,就如那龙卷风一般,将二人袭卷而去,二人甚至来不及相抗,人便已经被卷了去。

叶芃大惊失色,立刻嗅到了同门中人的气息,这番能够引天动地,令天地为之变色的修为,施术者当称得上一声术师,所达到的境界她也只在传闻中听过。

昔日金陵皇宫冰窖中,满目的血色,那血凝结在了一起,不显暗淡,反而亮得晶莹剔透,整个冰窖血红一片,透着阴翳可怕的气息。

叶芃置身其中,看着施术的人,突然就明白了一切。

“千里追踪,你的术法倒是大有长进啊。”国师笑容得阴鸷,满脸的褶子,干枯的皮肤让他看起来显得可怕。

“你蛊惑苏浔制造血阵,不仅要苏浔徒生杀孽来损他天子龙气,更利用血咒想要蒙蔽天机,你想要当皇帝?”

“倒也不算太笨,可惜已经太晚了,如今二龙相斗,两败俱伤,天机已紊乱,天地之间再无任何东西可以阻止本尊。”国师手一扬,苏浔和萧寅凭空出现在半空中,二人昏迷着,脸色灰暗。

叶芃眼睛看着萧寅,拳头慢慢紧握,牙关咬紧,眼底满是血红,一字一句地道:“所以,关宁一案是你一手主导,为的就是让苏浔不容于天道,令雏龙提早应世。”

“不错,你也是入了玄天正宗门下的人了,应当清楚你自己本是凤命,与苏浔本为天作之合,你们俩一旦结合,龙凤飞于九天,可保你们后嗣子孙绵延国祚至于数百年,唯一的办法就是令你们决裂,你们也怪不得本座,若非你们意志不坚,彼此猜忌,本座岂能有这样的机会。”

“你不仅令关宁数万将士枉死,你甚至把他们压在龙脉之下,叫他们日夜遭受烈火焚烧,年过一年,数十年积攒着怨气,来一寸一寸阴损掉龙脉,果然狠毒。”叶芃嘴角微扯,恨不得将眼前之人撕碎,可被他吞噬的记忆太过强烈,在他面前,她甚至不敢出手。

“若非如此,如何能让你不顾一切报仇,你若不报仇,雏龙如何现世,天子犹在,术者便有滔天之能也动他不得,唯有二龙相争,天道未测,本座才有改朝换代之机会。”国师发出了诡异的笑声,伴随着身上散发出的丝丝黑气,令他整个人像是从黑暗深渊爬出来的魔鬼。

“你?你是故意留我一命,让我师父有机会救我?”叶芃皱着眉道。

“否则你当你师父那愚蠢的德性能从本座手里抢人。”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枉我自以为自己能够逆天改命,却原来一切都在你的算计之内,呵,可惜,便是苏浔死了,他的龙气自然而然会转到下一任天子身上,就算你把苏浔和萧寅一起杀了,也是徒劳,天意岂是你能改的?”

国师蔑视地看了她一眼,叶芃只觉浑身冰冷,周遭空气一变,她蓦然看向苏浔和萧寅周身天子龙气竟源源不断地涌向国师身上,而国师就像一个巨大的容器,如何都填不满一般,阴翳的黑气渐渐变少,取而代之的是耀眼的一金一白的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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