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怅怅然的在观里瞎逛着,看着别人阖家欢乐,看着别人其乐融融,男女老少或虔诚肃穆在蒲团上拜神,或一脸新奇的对一些有趣的地方指指点点,也见到几个老太太毫不心疼的往功德箱里丢了几张红彤彤的大钞,嘴里念叨着菩萨保佑什么的,就准备去烧香,她不禁觉得有些头疼,这分明是道观,哪来的菩萨?不过她居然也顺着老太太们,幻想出几个菩萨面孔,取代了殿里的真君神像,就那么跟着傻傻笑出声来了。
几个老太太都是她的街坊熟人,平日里见到,买个二两菜都会计较半天,现在不仅这么大方,还乱拜神佛,真是让人无言以对。
她又见着一群人来了又走了,然后又来了一些人,好似无穷无尽一样。
韩欣心在观里瞎几把晃荡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逛什么,逛着逛着鬼使神差的逛到院子后面,见着一排围墙,一扇门,上书非工作人员勿入,她犹豫了一下,慢吞吞的伸手在自己的小挎包里面摸索一阵,居然拿出一个针孔摄像机!把它藏在外套胸口,稍稍遮掩一下,就推门进去了。
这算是暗访?还是不请自来?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时哑然失笑,她懒得去翻弄那些是非,懒得理睬道观的敛财,天下乌鸦都一般黑,这些事情管不过来的,她只是觉得心里有一股郁结之气,吐之不出,心里难受,却又不吐不快。
此去万一能拍摄一些阴暗处的把柄勾当?虽不会发布出去,但是如果遇见上面严整宗教风气,再将黑材料一一放出,说不定就落井下石一番了?这一定会让她十分舒畅吧,现在想想也挺美滋滋的,毕竟她从小就恨透了这些毒害人心的破烂东西,至于这些道士的死活?她才懒得管呢!
到此,韩欣心反倒念头通达,于是她推开门,一脸正气的跨了进去,一点也不显鬼祟,反像是有人邀请她过来的一般,做记者的她多少见过同事的暗访拍摄的资料,深知这种光明正大气势汹汹的样子才更加不会引人怀疑。
韩欣心走在后院的长廊过道,挺着大胸脯左晃右晃,不停抖动,在旁人看来一定是觉得她在炫耀,此时若有几个平胸女子,怕会是在心里怒气冲冲的暗骂她妖艳贱货,任谁也想不到,她左右晃动是在偷偷拍摄道观里面那些所谓的诡秘。
她不知道,其实这后院本来就没人,道士们都在前面忙活的不可开交,哪有人理睬她,反倒让她长驱直入。
走过后院,到了几个厢房前,韩欣心这才鬼祟起来,虽然前面一路气势汹汹的样子看起来毫不心虚,现在却在这房门前定住了,自己不请自来不说,还非法入侵宅邸?饶是她胆大妄为,此刻心里也不免七上八下的打着鼓。
最后小记者银牙一咬,挺着胸脯就推开房门,跨过门槛进去了!
“被抓住了大不了就说自己迷路了!”她在心里胡乱想着。
进入房间,入目并没有她害怕的那种,几双眼睛死死盯着她的情况,干净的厢房,微微的檀香,整齐的被褥,哪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东西?
“好像他们人都在前面?”
小记者眼中神光一闪,觉得自己推测出了一些的情况,所以虽然什么都没有拍到,她也一点不失望,胆子分明是肥了许多,再缓步退出,掩好了房门,就往另一间走去。
推开门,这件厢房比上间大一点,一进去依然整洁干净,不过马上她的眸子随即一亮,入眼处堆着许多箱子,整整齐齐的上下堆叠,甚至不用猜测,她脑子里立马浮现出之前外面看到的,道士从许多箱子里取出符水分发的情景。
这是符水?!
无需多言,她大步向前,见到外层的箱子只是随意掩着,毕竟之后还要分发,道士们也没有多此一举的贴上胶带,她连忙翻开一箱,入眼十多个晶莹的玻璃瓶,再拿出一个,仔细端详审视,没有完全装满的未知的液体在里面微微晃动,玻璃瓶上就印着几个黑色的字,没有商标,没有生产日期,没有,什么都没有,她嘴角不自觉的挂起来微笑,像是偷偷潜入工厂偷拍暗访的一线记者抓到了工厂违法生产的证据一般,此时满心欢喜的她早就把太衍观和黑心工厂划了等号,也没有细想里面究竟有多大差距。
“总之,这也算是把柄到手了吧?”
小记者喜滋滋的拿着符水在胸前蹭来蹭去,努力的将这符水全貌前后都拍摄清楚,特别是这干干净净毫无商标的瓶子和面前这一箱箱的罪证!那一定是要拍摄清楚的了!
“这东西不就是装的矿泉水吗?”小记者还在心里不屑的冷笑,还没等她笑完,心里竟然涌起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我也尝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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