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锦衣卫的连声催促之下,才勉勉强强移入了大堂。

“你们有什么冤屈都只管说吧。”姜羽凡笑嘻嘻说道:“尽管将你们被贼人掳劫的前前后后都讲出来,寺卿大人自然会替你们做主。”

然而,等了半晌,堂下洋洋洒洒跪了一地的妇人,除了痛哭却半个字也说不出。姜羽凡急的抓耳挠腮,君青蓝却并不觉意外。

这些妇人大多为外地商人的随行侍妾,原本地位就不高。被人强掳了之后,又给关入了暗无天日的地底数月之久,日日皆要忍受着未知死亡的煎熬。在这般局面之下,她们没有癫狂已经算是拥有了强有力的心态,你指望她们还能说出什么像样的话出来?

“姜小爷。”君青蓝朝姜羽凡招了招手,让他离着自己更近了一些。带他附耳过来时,便凑在他的耳边,不知低低在说了些什么。

眼看着姜羽凡点了点头,转身朝着堂下的马车去了。君青蓝则摆正了身躯,瞧向大理寺卿,缓缓开了口。

“她们的冤屈不若由我先来说吧。”君青蓝说道:“待我说完,大人再细细调查不迟。”

“你说吧。”

大理寺卿早没了同君青蓝争辩的心思,只盼着今日这事情赶紧的结束。无论是审案的时长,还是人证和被告,都叫他实在有些……吃不消!

“早在大半年之前,京城中外来怀孕妇人时有失踪。因失踪人员间隔日久且大多为外地行路商人的妻室,在京城并没有户籍,所以,这事情并没有闹大。但,怀孕妇人的下落,始终不明。”

大理寺卿狠狠颦了眉头。如今审问的不是你被人强掳关押的案子么?怎么……好端端的提到孕妇失踪案上去了?这事情被大理寺极力压着,才没有在城中引起恐慌,如今叫你一句话给挑明了……

大理寺卿目光飞快朝着躺下听审的人群扫了过去。还好!

因等待的时间过长,已经有许多百姓先后离开,如今留下的人并不多。加上有大量锦衣卫在场,一时间瞧着倒也太平安静。

“那日民女到普宁寺中上香,瞧见观音殿中香火鼎盛,不由心下好奇,”君青蓝继续说道:“难免便在观音殿中多瞧了几眼。有位重要的大人物瞧见民女对观音殿感兴趣,便于民女谈论了许多的观音殿。民女便也是自他那里得知,那些失踪的妇人都曾经数次出入过观音殿。之前为求子,之后为还愿。民女相信,天下间所有的巧合都不是毫无道理的事情。大多,均是人为。”

“大人。”君青蓝扬声说道:“民女那时便认定,观音殿定然与孕妇失踪一事有些关联,毕竟,能精准得知怀孕妇人情况,并悄无声息将人藏匿还不被人怀疑的,除了普宁寺似乎,也再没有更合适的地方了。不是么?”

大理寺卿眉峰半分不得舒展,君青蓝对于普宁寺的指控,无论站在任何的角度他都……完全不愿意接受。

“你所说的一切,不过是你自己的推测。普宁寺建寺数百年,寺中僧人德高望重,颇受人敬仰。于情于理,他们都没有做出此等恶事的必要。”

“大人说的极有道理。”君青蓝颔首接话:“正是因为如此,故而民女才没有第一时间前来报案。虽然当日告知隐秘的证人身份贵重,言语不容置疑,但民女知道,指正普宁寺事关重大,若无确凿的证据,定会酿成大祸,也定然不能叫人信服。所以,民女就萌生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纤细的女子将头颅高高昂着,目光清澈而明亮。

“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引蛇出洞便是最有效且唯一可行的法子。于是,民女斗胆请姜小爷和苗大人帮了个忙,配合民女演了一出戏,将民女怀孕之事散播出去,让所有人都深信不疑。果然,那日在大兴市街头,民女查看那生产妇人时,便被人强掳而去,之后就投入到了石牢之中。”

君青蓝声音稍稍一顿,瞧向堂下的姜羽凡,已经大踏步重新走回到她的身侧,满面皆是容光,心中知道,方才交代他的事情,应该是已经办妥了。君青蓝心中越发的安定,唇畔便也生出几分笑意。

“不负众望,民女果然找到了这些失踪的妇人。但,因事情涉及到普宁寺,民女不敢声张,更怕走漏了消息,使得贼人转移了人证。所以我便在暗中与姜小爷取得了联系,请他连夜带了锦衣卫的精锐直捣普宁寺。这事情,除了民女与姜小爷之外,再无人知晓。所幸,老天有眼,终庇护着姜小爷旗开得胜,将所有妇人救出。民女要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君青蓝话音落地,旁人心情尚未可知,苗有信却深深吸了口气。普宁寺涉案其中的确是该保密的事情,但……由始至终的诱敌之计不都是他们三人一同作为的么?为何……有了结果的时候,君青蓝却只通知了姜羽凡,却独独……抛开了自己?

“接下来便轮到小爷我了。”姜羽凡昂首而立,意气风发:“普宁寺那一场可是恶战。你们也都知道,皇上御旨特许普宁寺增设武僧护寺。普宁寺的武僧那可不得了!”

“咳!”

眼看着姜羽凡打开了话匣子便有些刹不住,君青蓝只得掩唇低咳,以免他天马行空不知将话题给引到哪里去了。

好在姜羽凡上道,立刻将脱缰的野马拉了回来。

“好在幸不辱命,一切如愿。”姜羽凡笑道:“我能证明,君青蓝所言非虚。若大人不信,便请传召人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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