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桂,劫火令上到底记载了什么?”秦驭风问。
“只是两行字,取自千字文。”陈桂一字一顿念出,“剑号巨阙,珠称夜光。龙师火帝,鸟官人皇。”她顿了顿,又道,“可我没在这石墙上找着这几个字。”
上官承泽想了想,道:“千字文家喻户晓,劫火令用它来记载玄机,必定不能只看表意。”
“陛下的意思是,另有隐喻?”秦驭风问。
上官承泽沉吟一阵,道:“千字文成文之时,巨阙为天下第一神器,而夜光则是举世无双的宝物。如今时移世易,巨阙与夜光,早已不是天下第一。”
“陛下是觉得,这句话的关键是第一,而非文中所记载的物件?”
“朕也不能断定是否正确。”
二人的话点醒了陈桂,她喃喃接话:“如今天下第一的神器,当属曲虹剑。”跟着,她很轻易的就在石墙上找到了“曲虹”二字。她试探性地摸上那“曲”字,微微使力,便感觉那字陷了下去,再摸上“虹”字,果然也有同样反应。
“还真是!”陈桂惊叫道,过后又苦恼起来,“可是,这天下第一的宝物是什么?”
上官承泽嘴角噙笑,自信满满走近石墙:“还有什么,比劫火令更金贵。”
在他摁下“劫火”二字之后,石墙一阵摇晃,向后倾塌,激起一片尘土。三人又是捂鼻,又是咳嗽,又是挥打。一阵凌乱之后,尘土散去,偌大的石洞映入眼帘。三人定睛望去,只见黑压压一片人头,成矩阵排列,径自岿然不动,如同泥俑。
饶是帝王,都未曾见过这阵仗。尽管听说过皇陵死士的威武,可亲眼见到,还是啧啧称奇。只是这群死士真同死人一般,无思无觉,便是他们走近,也无任何反应。
陈桂点了点其中一名死士,被对方肩上抖落的灰呛得一阵咳嗽:“这群死士,一点反应都没有,难不成我们要将他们一个个拖出去?”
上官承泽也犯了难,但他相信一定还有别的玄机:“先祖将死士封于皇陵时,亦封了他们的意识,他们应该只是休眠而已。只是不知,该如何唤醒他们。”
秦驭风想到千字文后头两句,道:“龙师火帝,鸟宫人皇,都是上古时代的帝皇官员。这对应的,又是什么?”
上官承泽也不明白:“朝廷官员何其多,更新换代何其频繁,不似神器宝物那般,能代代相传,怕是不能再用朕之前的思路。”
二人探讨起来,各抒己见。在他们说话间,陈桂走入矩阵中,一路观察。所有死士都身着盔甲,佩戴武器,维持站姿,无任何不同,而且这洞窟内,貌似也没有别的机关了。
“龙师火帝,鸟宫人皇……”她自言自语着,心想若头两句是打开洞窟的密码,那这两句,是否就是密语?但是很明显的,又不似表述的那样简单。
幼时学习千字文时,大多时间都在贪玩偷懒,至今也背不全。那时她的娘亲还在,为了叫她收心,娘亲总会耐心地跟她讲千字文背后的故事。她对故事的兴趣,远远超过了千字文本身。
娘亲跟她说,上古时期有很多帝王,崇信他们的百姓,都会给予他们许多尊称。那句话中提到的帝皇,除了人皇,其他都是尊称,而非本姓。
她貌似还记得那几位帝皇的本性。思及此,她情不自禁念了出来:“伏羲,神农,少昊……人皇。”
话音方落,她依稀听到金属的摩擦声。她警觉地耸肩,瞪大眼睛朝四周张望。片刻,没什么动静。就在她以为是自己幻听之时,忽然一阵利落的声响,所有死士朝着她所在的方向转了过来,肩上的尘埃被抖落,脚下的随之飞扬,洞窟内瞬间弥漫起蒙蒙灰雾。
她吓得大叫一声,往后退了两步,撞到一名死士身上,又被吓了一跳。上官承泽和秦驭风不知发生了什么,只见她在矩阵内跌跌撞撞,惊叫声没有停过。
跟着,死士们都举起了兵器,她以为自己就要被乱枪刺死,无处可逃之下,只得紧闭上眼睛,逃避这一切。可她听到的只是一声兵器触地的利落声响,而后脚底一下震动,就没了动静。
她怯生生睁眼,见死士们面朝着她,齐刷刷跪下,如拜君王。她转了一周,一时半会摸不着头脑。
上官承泽见她在一群死士中金鸡独立,瞬间洞悉了一切,远远道:“看来,他们是认了你做王。”
“什……什么?”她不可置信。
“皇陵死士,只认唤醒他们的人为王。”上官承泽解释。
“我?”她指着自己,一下无措起来,“我……我不行的……”
“不行也得行了。”上官承泽道,“你不下令,这些死士是不会离开皇陵的。”
她还沉浸在震惊中,不知如何是好。
“别忘了你来这的目的。”秦驭风提醒,“还是,你又想逃?”
她望着满地对他俯首称臣的死士,百感交集。
最终,他们还是带着十万死士,踏上归程。在马车上,她撩开帘子,看着后头那群浩浩荡荡的人马,他们真就如传说中的那般,无思无觉,无言无语,唯独对她的声音有反应。她来皇陵,是想弥补自己的过错,为了达成这件事,她可以忽视所有私心。但她从来没想过,这指挥的权力,会落到自己手上。
她真的,要亲自带着这十万死士,去攻打天谴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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