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街,皇城中最是繁华的商区主道上,一间规模极大的香料铺子正式开业,东家乃是逸族首领之子呼延烈。逸族不争,岁岁纳贡,从不挑事,是中原朝廷最为放心的北方部族。此番潜入,逸族倒是帮了不少忙。
完颜涛赐名之时便已为他谋好今日之路,呼延,这一逸族姓氏,很是受用。现下逸族于皇城之中行动,不受丝毫限制。
宫中所用龙延香本由梨落香坊专供,可惜,梨落香坊的少东家嗜赌成性,欠债颇多,呼延烈只是稍微威逼,再加以利诱,他便欣然接受了“提议”。从今而后,宫廷御用的龙延香,明面上依旧是梨落制造,实际却出自逸清香坊。
大计功成,只需稍待须臾。他,不急。
乾坤殿中,新来的太监总管李玉已将香料倒入焚皿中,香烟透过炉孔,在室内尽显张牙舞爪之态
“今日的香,可是添了别物?”北堂墨出声以问,他的嗅觉,极为灵敏。
“回皇上的话,梨落香坊在上供的册子中提到,此次龙延香品相极佳,为使其香发挥极致,他们着意添了沉香,鹅梨。”
“原是如此,你且将香料包上些许,送到清漪殿,请俪妃瞧瞧。”由她看过,始终要心安些。
琼宇殿中,沈云雨手持血书,临窗独立。
半个时辰前,狱中传来消息,母亲已自尽而亡,此封血书不过数字,字字戳心,“手刃亲父,罪不可恕,为娘悔极,错孕此女。”
母亲怨念至深,不原谅也在情理之中,她所做之事于常理而言确实惊世骇俗,只是,若不为此,沈家不过是多她一人陪葬,又有何意义,况且,她的目的尚未达成,怎能轻易赴死。
沈云雨移来烛台,将母亲血书燃尽,她抬头,脸上并无哀色,倒是笑容越发的诡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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