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又在院子中彼此取笑说闹了一会,直到婶娘出来笑着招呼:“孩子们,饿坏了吧?快进屋吃饭吧。”

“晴儿,你先带大家进屋,我去把班杰明、尔泰还有柳青叫起床来。”

未待箫剑前去,只见昨夜晚酒后在班杰明旧屋打地铺的尔泰与柳青就同着恢复了本来面貌的班杰明过来了,于是大家便入内用食。

来大理虽说已经有半月了,只是前些日子大家一直在为尔康操心着,几乎到了寝食不安的地步,昨夜闻知尔康彻底恢复了,大喜之下只顾着喝酒庆贺,胡闹了一场,倒少了些一家子亲亲热热围坐在一处的平和,算起来,眼下这是极为丰富的早餐才是欢乐的开始。

婶娘与晴儿亲自同着丫头们不停地为大家布菜盛粥,吃得人人眉开眼笑,都说:“好婶子,只一早餐而已,您就费了这样的心思,辛苦了。不过这样下去,我们可都要赖在萧家长吃不走了。”

“婶子巴不得你们这些孩子们能日日住在我们家呢,这该有多热闹啊!婶子开心都还来不及呢。”

婶娘笑盈盈地望着整坐了两大桌的三代人,坐在了班杰明的身边,怜爱地说:“我可怜的孩子,瞧你人都瘦成什么样子了?这些年你可没少受苦了吧?”

“婶子,他可是缅甸的国师,吃香的喝辣的,一人之下众人之上,能受什么苦?”柳青边大口大口地吃着,边大笑着:“婶子你偏心眼!”

“柳青,你仔细着再挨小燕子的骂,这下子可没人帮你了。”班杰明略有颓然,一双海洋深邃的眼睛却是晶莹如水地充满着依恋之情看着婶娘:“婶娘,四年了,我没有一日敢忘了大理的所有亲人们,时时想着有一天能重新吃上婶娘您做的饭菜。”

“那就不要走了!留下来吧!”做为大家长的萧之远对着一直欣赏有加的班杰明说了话:“好孩子,你离开的四年,我们也一直担心着你,想着你。现在你回来了,就不要继续漂泊了,留下来!你想住在萧家就住在萧家,萧家就是你的家。你如果想一个人自由些,叔父会为你另择一处宅院,安置一个家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这样你远在异国的父母才会安心。”

“我尽量吧!”

箫剑见班杰明的神情有些黯然,,又听他话中的意思是不想长留在大理,便知他的心中还有牵挂,只不过现在他与她好象渐行渐远了,想宽慰他几句,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只得笑笑说:“爹,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不过眼下嘛,大家伙可都眼巴巴地等着听班杰明的故事呢。特别是小燕子,我估计她昨天一晚上没睡好过。”

“箫剑,这可被你猜着了,你这个妹妹啊…哎哟……”永琪话才说了一半,就“哎哟”地叫了一声,原来是小燕子怕他将早上的事情说出来,狠狠地在桌子底下拧了一把他的大腿。

“吃你的吧,哪有这么多话!”

稍时饭后,丫头们收拾完了桌子,又奉上茶来,做父母的打发了大一些的孩子们出去自已玩耍,又将怀中抱着的交于了贴身跟着的人,这才安安静静地等着班杰明开口讲他这四年来的经历。

班杰明心知今日必然要将往事重提了,回忆固然是一种痛苦,可面对亲人的殷切亲怀的目光,这种痛又算得了什么?

悠然开口:“四年前……”

原来四年之前,班杰明目睹着永琪与小燕子在花海中相拥欢笑,就知尘埃落地了,在与箫剑告别之后,只身单马往南而行。

一开始时心头有着拂不去的忧伤,早已经习惯了大理的山山水水,习惯了大理的风土人情,如今乍然远离,要想割舍是何其之难啊!

慢慢地,一路之上看不尽的好山好水好风光使得班杰明的心也跟着愉悦了起来,闲来时伴着落日作画,可所有的思念都注入笔端,竟把这些年的记忆都重又画了一回。

画过了小燕子的一笑一颦,箫剑月下弄萧,晴儿抱着小阳儿含笑深情,永琪纵马归来也画过了尔康与紫薇在幽幽谷携手相看,含香起舞飞蝶,蒙尔丹弯刀傲日还想象画过了柳青、金琐、柳红与依旧一把大胡子的高明在会宾楼做生意的样子蒙古是没有去过,但可以想象中在茫茫大草原中,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尔泰与那个古灵精怪的塞娅是何等的快乐?

只是他们都幸福,对班杰明来说也是最大的幸福了!

放下了心中的种种过往,夜宿客栈的时候,班杰明手抚着一直随身带着的系有那四个最美丽的少女用她们的青丝编织出的假辫子的斗笠,又取出箫剑临别时赠送的珍贵的寒玉箫吹奏了一会。

“我不是一个人啊,他们一直在陪着我!”

放下了寒玉箫,重新又去整理画稿,看到那张须发皆白的郎士宁的画像时,班杰明的心又抽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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