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玄色惊雷自笼罩整个太玄山脉的恐怖旋云中心直劈而下,随后是无数雨滴自旋云中点点滴落。每一滴雨都是高浓度的真气所化成,重若千钧。滴落在玄应门各山峰在场数百万弟子身上,直将他们压得颤巍巍跪伏在地抬不起头。

滂沱黑雨突然降下,难以想象的巨量真气随之从旋云中降下,整个太玄山脉除了封霄云,其他所有人都难以维持站立。

司马粲的夫人,冯倚山的嫂子也被这场突如其来的真气雨震慑,扶着身边的婢女勉强站稳之后,伸手取出一枚形状怪异的紫色令牌。这枚紫色令牌举起之后,她竟然能够抵御旋云黑雨的庞大真气威压,将将维持站立。

封霄云看着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那名女子,不知为何心猛地一揪。

纵然已经多年未见,纵然已经与心中那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娃相去甚远,纵然她紫纱遮面,封霄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站在高高的殿阶之上的那位神秘女子,是小铃铛。

取出珍藏多年的那串铃儿,封霄云踏空迈出一步。

发觉神秘女子看到自己手中铃铛神情突然变得慌乱,眼神闪烁躲避,封霄云更加笃定自己的判断。这一刻,封霄云心中有太多的话要问她,为何当年修罗族会找到采石村这个偏僻荒野的小村子抓走她,为何她被抓之后非但没有遇害,反而在豆蔻年华嫁给了司马粲,成为震旦大陆玄应门的少掌门夫人,富贵比皇妃丝毫不差。

封霄云不知道当年终日跟在自己身后乖巧到叫人心疼的小女娃为何会有如此变故,封霄云想要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控制了这一切。

看到封霄云继续接近,身份尚未暴露的紫衣神秘女子好像变得更慌乱了,只见她拿出一件骨制神秘乐器,吹奏出一种怪异的曲调。

怪异的曲调响起,在场的玄应门弟子中许多立即痛苦地捂着头,在地上打滚抽搐起来。

冯倚山只是听着感觉曲调有些怪异,并没有什么异常的感觉。

司马粲和司马玄父子二人面色惨白,浑身颤抖不已,显然他们两人也受这怪异曲调影响,正在竭力与之对抗,不想像那些普通弟子一样疼的失去颜面当众跪在地上打滚。

封霄云感到奇怪的是,自己听了那骨制神秘乐器所奏的怪异曲调,非但没有任何不适,反而生出一股浓浓的思念。仿佛有一段早已沉没在心底最深处的久远记忆被重新勾起,渐渐浮上心间。封霄云自从觉醒宿世轮转所存有的一半记忆后,一直没有花费时间去整理这些记忆,因为这些记忆都是不完整的一半,或没头,或没尾,封霄云每每观察只觉千头万绪凌乱不堪,根本理不清楚,因而一直没有理会。

然而此时此刻,听着那怪异的曲调,封霄云不知为何心中竟然升起浓浓的乡愁,他十分确定那份乡愁并不是源自思念今生幼年时生活过的采石村。在封霄云的脑海中,一个因记忆缺失而不完整的世界逐渐展现在他的眼前,仅从破碎的记忆就能看出那是一个富饶到超出想象的巨大世界。那个世界,竟给他一种久违的家的感觉。

封霄云在破碎的记忆中并沉浸多久,很快醒来,继续接近那神秘女子。封霄云心中虽然认定面前的神秘女子就是小铃铛,可他望着面前女子的紫色双眸中并无自己过去所熟悉的那种感觉,故此心中又有些迟疑,踏空前行的速度并不快。

封霄云紧盯着面前的神秘女子,一步步向她走去。

一声狂野的吼叫自下方传来,封霄云低头望去,发现冯倚山的面前不知何时出现一头阿修罗。

这头阿修罗身躯庞大,全身肌肉暴起,头顶长着一只巨大的独角,身上挂着些许零散的布片。

封霄云眼神敏锐,通过那些破碎的布片迅速得出一个让人难以置信的结论,这头阿修罗是司马粲所变。

“难道他也服食血丹?!”封霄云心中惊疑顿起。震旦大陆第一仙门玄应门的少门主私服血丹,这可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正当封霄云的注意力被在地上摇头晃脑痛苦挣扎的那头阿修罗吸引时,不远处又出现一头阿修罗,不是数不尽的阿修罗。

玄应门掌门司马玄变为一头高近十米的巨型修罗,正瞪着巨大的眼影凶狠瞪着封霄云。

此时,那怪异的曲调戛然而止。随后司马粲的夫人,那位身穿紫衣的神秘女子口中轻轻吐出几个古怪的音节。这种发音不属震旦大陆所有,在封霄云听来,十分近似修罗语。

司马粲和司马玄所变的阿修罗就像是服从主人命令的狗一般,按照神秘女子的指示,拦在封霄云身前。玄应门称霸震旦大陆五百年的一代雄主和天下人人敬仰的少门主,就此沦为修罗畜生,甚至仅仅是最低级的阿修罗奴隶战士。

很快,大批变身成为阿修罗的玄应门弟子也拦在了封霄云前面,拦在他与那神秘女子之间。一眼望去,竟有数万修罗之众。

见此情景,封霄云心中非但没有惊慌,反而平静地想清楚了血丹的来龙去脉。封霄云本身就精通丹道,他仔细研究过血丹之后,分析血丹是一种十分精密的丹药,绝不是普通丹师能够炼制的。现在看到玄应门有如此多的弟子服食血丹,在震旦大陆有能力有财力在神不知鬼不觉的状况下炼制出如此多的血丹,只有掌管震旦仙道刑罚的天下第一仙门玄应门能够做到。

换句话说,司马粲和司马玄就是控制炼出血丹的幕后者。至于真正的主使,既不是他们两人也不是面前这个神秘女子,在她的之上必有谁在暗中操控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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