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渐渐地接近黎明,但毒池上方的冰冻雾气却仍未散去。而司徒少程和凌霜子经过一晚的休息后就精神大振,所以他们并没有在此地逗留,而是快马加鞭地跑往森林深处,期望能与其他人汇合。
当所有人都离开后,毒池依旧恢复了原有的那一种死寂,甚至连半点生灵气息也无法察觉到。冷凌羽潜入到毒池的深处中修炼,是生是死,亦无人知晓。唯独是一直有人对其充满了牵挂,无论他去到何处,都总要跟到何处。那些失而复得的东西,又怎会轻易地再次放手。
冷幽风并未真正地离开冷凌羽,而是暗中尾随着他。两者几番相见,都是黯然相对,两两痴呆。唯独是这一次,冷凌羽的态度有了明显的转变,冷幽风才敢偷偷地窥探他一眼。而更值得庆幸的是,冷凌羽并没有发现他的行踪。
赤红的土壤上泛着毒雾,墨绿的树木伸展而出的枝干非常恐怖。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挡来人的脚步。
冷幽风脚步浮泛地走向毒池旁,当他凝望着没有半点水纹的池面时,便感到心如刀割。碧落黄泉,也总有半点的水浪。但这一回,却连水浪也没有半点。在这样的情况下,冷凌羽还真的是凶多吉少。
眼底翻涌的恶浪,使冷幽风不禁忆起了冷凌羽被迫跳落神池的那一幕。那是多年前所发生的事,冷凌羽的神力也是在那一朝尽丧。他虽然没有死去,但却活得比死还要痛苦。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冷幽风。
当时就是因为众长老的胡言乱语,加上冷幽风又误信谗言,才会导致这悲剧的发生。后来他细细一想,加上又有灵玉为凭证,冷幽风才恍然大悟。原来那莫须有的罪名,以及刘雪玉的话,都只不过是假的。
寂静之际,冷幽风紧紧地捂着心脏,感到痛苦不已。就算是那难有的苦泪,也强行被他凝在眼中。
他只会成为一个罪人,一个不值得被人原谅的人。天魔宫里的一些人,心术不正,图谋不轨,为了达到目的,于是便借刀杀人,让其骨肉相残,从而坐收渔翁之利。只是这一切,冷幽风全然不知,甚至还被蒙在鼓里。
尽管冷凌羽知晓内情,但他却没有公之于众。毕竟那用苟延残存换来的命,早已没有什么资格留在那个万人敬仰的地方了。
冷幽风一直都闭关修炼,把所有大权都交由众护法和众长老掌管。这样一来,他就如同一把利剑。当磨得越锋利的时候,就变得越冷。而杀人的时候,就更容易致命。无形之中,就毫无声息地伤害了其身边的所有人。
现在的这一把利剑,其上早已消逝了锋芒,并且色泽惨淡,这多载以来的父子恩仇,其剑底里早已烙着血迹斑斑。谁也没有料到,这把剑竟然滴落着冷凌羽的鲜血。可谁也不会知晓,冷凌羽的情心已经被冷幽风亲手毁碎了。
“羽儿,羽儿,你为何要这样做?”
“你不是答应我要回家的吗?可为何现在你要选择自尽?”
“不过,这都是我的错,这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过奢望了,才会把你步步逼上绝路。”
“天呐!你告诉我,我该如何选择?我已经失去得太多太多了,我现在只想让羽儿平安无恙地回来。”
“呵!可是这又有什么可能呢?羽儿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冷幽风有点精神颓丧地凝望着毒池,其上的寒雾虽然未被罡风驱散,但冷凌羽的身躯却已经被池水所淹没。当年他跌落神池,打捞上来后就神力尽丧。而今他跳落毒池,只恐怕早已尸骨无存了。
这一刻,冷幽风真的是愁难了,恨难描,他哭煞与冷凌羽难以再团圆。估道父子相见,岂料反作奈何桥。父子情,吹折了,愁听毒池杜鹃叫。冷幽风在此间潸然泪下,他舍不得冷凌羽就此离去。
他现在正值迷茫,就好似人若醉一样。幽幽怨怨地泪雨如潮,沉沉痛痛地望水流去。并且凄凄切切地步履艰难,一步一步地走到毒池旁。
谁也不会料到,冷凌羽竟然会跳落毒池中。但谁也没有知晓,冷凌羽仅是为了修炼而已。这事实的真相,就只有凌霜子和司徒少程才知道,而其他的人,却完全不知晓。
“看来我无论怎样做,最后都只会得到同一个结果。”
“我不仅没有保护好羽儿,还不断地伤害着他,我不能原谅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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