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只得止步,道:“别别别,哥这就后撤。”

葛姣姣面色惨白,厉声道:“后退三步!”

三哥只得照做,叹道:“哎,没旁的意思,哥只想救你一命。”

葛姣姣凄然泣下,神色决绝,道:“不,不要,生不如死的滋味,贱女算是尝够了,今日到此,只求一吐真相,一死了之,恳请三哥,放贱女一条死路。”

三哥无奈,摇头叹息。

龙长江对葛姣姣道:“贱女,本帮主不解,你为何要逃离水道?”

葛姣姣道:“贱女觉得苗头不对,水道的老人,走了不少,却多了许多鬼鬼祟祟的人,当今水道,危机四伏,无数双眼睛,似乎日日夜夜盯着贱女,人命危浅,旦夕难保,贱女思前想后,还是一走了之。”

龙长江道:“本帮主再问你,毒死老帮主的药,是谁给的?”

葛姣姣道:“一窝狼的毒眼龙与络腮胡。”

龙长江:“你见过毒眼龙么?”

葛姣姣:“没。”

龙长江:“那你怎么知道毒眼龙的长相?”

葛姣姣:“老帮主生前说起过阴山一窝狼,跟老帮主描述的一模一样。”

龙长江:“长得相像之人多啦,你怎知他是一窝狼的毒眼龙?”

葛姣姣:“毒眼龙自称来自阴山,两相对照,此事错不了。”

龙长江:“络腮胡是谁?”

葛姣姣:“不知道,长发浓须,根本看不清本来面目,估计易容了。”

龙长江:“给你的是什么毒药?”

葛姣姣:“骨淘空hunya。”

龙长江:“毒眼龙与络腮胡,在何时何地,交给你毒药的?”

葛姣姣:“八个月前的一天下午,一窝狼的毒眼龙与络腮胡,骗贱女进了庆安客栈,把毒药塞进我手里,逼我下毒,当时,他们劫持了我,以及,我,我的朋友卢善保,如若不从,当即杀了他,”

龙长江勃然大怒,道:“啊,贱人,你竟然为了救相好卢善保,就要杀害家父!”

葛姣姣凄然泣下,捏着bishu的手,微微颤栗,道:“不,不是这样的,络腮胡扬言,杀卢善保只是杀鸡儆猴,做个样子,若依旧执迷不悟,就杀我全家,络腮胡报出我老家的地址:苏州府吴县荷花村,并说,杀手已守在荷花村待命,若贱女不从,他们会即刻放飞信鸽,通知杀手动手,两个时辰后,贱女父母及兄妹子侄等二十一口,将被斩尽杀绝。”

龙长江:“唔,你可以佯装答应,回水道后,告诉家父,家父自会派人救助。”

葛姣姣道:“络腮胡对此早有预料,当时,警告贱女,别耍滑头,水道大院内,安插着他们的卧底,一旦贱女变卦,会立即露馅,还不等水道派人去救,就会把我全家杀得鸡犬不留。”

龙长江:“你信了?”

葛姣姣道:“这是阴山狼一惯的作派,我怎敢不信。”

龙长江:“老帮主生前对你那么好,你下得了手!”

葛姣姣泪如雨下:“贱女该死,对不起老帮主,还让柳三哥蒙受了不白之冤,险些死于非命,之后,贱女日夜良心不安,愧疚煎熬,后人虽出家,却依旧夜夜难眠,度日如年,思前想后,只能以一死谢天下。”

语音甫落,葛姣姣的bishu在脖子上一抹,鲜血喷溅,咕咚一声,倒在地上。

啊,大堂内发出一阵轻微的骚动,

那一声“啊”,是许多人同时发声,来自众人心底的悲凉感喟,汇聚在一起,却如江涛般低沉呜咽,那一声“啊”,不知表达的是惊愕痛恨呢,还是凄怆怜惜。

柳三哥忙道:“不倒,快救人。”

南不倒飞纵上前,俯身拈起葛姣姣的手腕把脉,有顷,起身摇头,离开了。

迎宾堂内一度沉默,此时,众人各怀心事,难以言表。

龙长江讥道:“柳三哥,这回你开心啦,冤案昭雪,水落石出,没事了吧?”

三哥道:“不。”

“还有事么?”

“有。”

龙长江道:“喔,是到水道,当帮主来啦?”

柳三哥道:“做梦都想,可惜没这个命,求而不得,最累人,哥是懦夫懒汉,最怕累,少年时,在地里锄草落下的病根,累伤了,一累就怕,一怕就不想,凡得不到的,烦心的事,最灵的仙丹妙药就是不想。今儿,哥来水道,不想当帮主,是要找人。”

龙长江道:“找人?嗬嗬,找我算账!”

三哥道:“本来想算,看在老帮主的面子上,算啦。”

龙长江讥道:“多谢宽宏大量,不过,自你走后,renyuanbiandng频繁,今日水道,已今非昔比,要找个人不易啊,你报上名来,让军师打开花名册找找。”

“多谢。”

柳三哥向雷公道长丢个眼色,两人双双飞起,如大鹏展翅,直扑龙长江,龙长江大惊,急忙拔剑,手刚触及剑柄,道长已到跟前,身上中了道长三指,动弹不得,龙黄河一朴刀劈向道长手臂,却被三哥曲指一弹,“当啷”一声,击中刀身,力道巨大,沉甸甸的朴刀,竟被生生弹飞,落在三丈开外。

道长一把扣住龙长江腰带,脚尖一踮,腾身飞起,掠回南不倒身边。

柳三哥却已先其一步,回到南不倒身后,其身形之敏捷迅快,直如飞仙一般。

雷公道长身形之快,一招一式,却还能看个大概,只是龙长江临场应对,慢了一拍而已。

柳三哥身形之快,简直令人目不暇接,一晃指掌,弹飞了龙黄河的朴刀,二晃臂膀,已擒获一人,三晃身形,已挟着阴司鬼王算盘,落到南不倒身后。

其身形腾挪,发招收招,快如闪电,令人目不暇接,舌挢不下。

瞬间,众保镖惊诧错愕,呆若木鸡。

龙黄河大惊失色:啊,谁说柳三哥武功已今非昔比,大打折扣?扯淡!

姓柳的武功,岂止恢复而已,瞧那阵势,比巅峰时期,又有精进,不然,也不敢来趟这个场子呀。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弄不好,今儿个水道将遭灭顶之灾。

龙黄河忙捡起朴刀,紧攥手中,不,水道不能忙,说啥也得拼一拼,生死成败在此一役,不能让老爹打下的偌大家产,在我辈手中轰然倒塌。

龙黄河大喝一声“上!”

率领浪里鲨李广大,龙卷风王天威及不怕死等人,提着家伙,鼓勇上前,欲抢下龙长江。

雷公道长中气更足,声如惊雷,吼道:“别动,谁敢动一动,贫道便做了龙长江。”

雷公道长左手提着龙长江的腰带,右手紧按在龙长江天灵盖上,手背上暴绽青筋,若真气一吐,龙长江安有命在。

小龙头急了,绝叫道:“三哥,你得劝劝道长,帮主是我爹呀,千万别杀我爹。”

柳三哥笑道:“别慌,小龙头,我们要的是阴司鬼,不要你爹,若打出水道去,会死很多弟兄,故借你爹一用,只要让开一条道,我等出了大院,就立即放你爹,不然,就不好说了,道长脾气刚烈,我也拗不过他,否则,有个三长两短,可别怪我。”

小龙头见三哥这么一说,便放心了,手提长剑,走出队列,对大堂门口的保镖,脸一沉,喝道:“让道,违者斩立决。”

见小帮主有令,呼啦啦,堂中堂外让出一条道来。

龙黄河见有侄儿作主,三哥允诺,一颗悬着的心,总算落地了。

原来,柳三哥要的是阴司鬼王算盘呀,好哇,此举英明奶奶的,老子举双手赞成,柳三哥呀柳三哥,其它,全是白搭,你早该这么办啦,这才叫打蛇打在七寸上啦。

阴司鬼王算盘真该死,尽出损招,老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大哥却像入了“墓窟”一般,见神不拜,见鬼乱拜,对他言听计从,鬼迷心窍,闹得水道人人自危,离心离德,这么下去,偌大家业,迟早会败个精光。

龙黄河暗自欢喜,挥手命众人止步。

小龙头见二叔默许,胆儿更大,却又明知故问,道:“二大爷,出了水道大院,能否放了军师?”

柳三哥道:“啥,你还想放阴司鬼?”

小龙头:“不行么?”

柳三哥道:“你还蒙在鼓里吧,阴司鬼与瘸腿狼商定,要杀人啦。”

小龙头:“你咋知道?”

柳三哥:“我有密探。”

小龙头假痴不颠,道:“啊,你也有密探搞情报呀?”

柳三哥:“不错,这叫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小龙头:“你说,他们要杀人,杀谁呀?”

柳三哥:“阴司鬼负责,杀阿哈法师和你。”

小龙头:“啊,我?怪不得呀,近日我住所旁,多了几个黑衣卫的人呢,还以为是爹派的保镖呢。”

柳三哥:“保镖个头啊,美死你。”

小龙头:“他们还要杀谁?”

柳三哥:“阴山狼负责,杀你爹。”

小龙头:“啊,反天了!”

柳三哥与小龙头一搭一档,演起了双簧,堂中保镖听得明明白白,有人义愤填膺,喊道:“做掉阴司鬼。”

接着,是一片喊杀声,大多是平时,受黑衣卫白眼欺凌的保镖。

龙长江与阴司鬼,当然也听清了,因被点了哑穴,只能听,不能说。

龙长江是劈不开的榆树疙瘩脑袋,他不信柳三哥的话,要他脑子开窍,没那么容易阴司鬼王算盘听了,却大吃一惊,一个劲儿想,这情报是谁泄漏出去的呢?柳三哥的密探,究竟是谁?

小龙头继续演戏,道:“二大爷,我年纪不懂锅是铁打的,真想不通,我跟军师往日无仇,近日无怨,他干嘛要杀我呀?”

柳三哥道:“嗨,那不明摆着的事嘛,你认为杀老帮主的凶手,不是我,而是一窝狼,这么一搅,会把阴司鬼、瘸腿狼的圈套搅黄了,不杀你杀谁呀,小伙子,混江湖,须多动动脑子,不然,迟早得栽。”

小龙头一拍脑袋,似乎恍然大悟,他又问:“我有个问题想不通,能问么?”

柳三哥:“能。”

小龙头:“军师叛帮投敌,图个啥呀,他在水道是军师,投了一窝狼,左不过,也是军师,那不是白忙乎啦?”

柳三哥:“阴司鬼在水道,虽是军师,却排在你爹、龙老二、龙老三与你之后可投了一窝狼,估摸能当二掌柜。”

小龙头:“为啥?”

柳三哥:“一窝狼都是些江洋大盗,杀人越货,是行家里手,却不懂经营生财之道,一旦水道落入一窝狼手中,得有人操盘谋划,这个人,非阴司鬼王算盘莫属,他这个二掌柜,哥看是当定喽。”

小龙头:“哎哟,原来如此啊,怪不得他要死心塌地,卖帮投敌啦,真不是个东西!”

这一切,其实,小龙头的心里比谁都清楚,他不仅知道锅是铁打的,还知道,锅有铜打的,石头琢的,陶土烧的呢。装傻是装给众人看的,目的是,把真相明明白白,告诉在场所有的人。

小龙头手一扬,道:“二大爷,晚辈送众位到大院门口,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出了水道大院,就得放我爹。”

柳三哥道:“这个自然,得,咱走呀。”

道长点点头,嘴一呶,于是,小龙头在前带路,四大门神紧随其后,三哥与道长分别挟着阴司鬼、龙长江,何桂花扶着崔大安,东园公与南不倒断后,刚走几步,还未出大堂门呢,忽地,门旁的保镖丛中,挤出个小伙子,扯着小龙头衣袖,喊道:“不好啦,小帮主,有人追杀我。”

小龙头见是亲信司空青,止步道:“别怕,有我呢,谁要杀你?”

司空青道:“文弱书生要你命。”

小龙头道:“哼,小爷饶不了他。”

话音甫落,只见司空青嘻嘻一乐,出指如风,点翻了小龙头,小龙头倒地叫道:“我靠,你疯啦!”

四大门神当然认识司空青,玄武喝道:“司空,找死啊。”

只见司空青伸手在脸上一抹,卸下人皮面具,竟是个小白脸,这个小白脸,除了柳三哥,没人识得,两个月前的“仙桃迷醉一封信”,险些丢命,之后,厄运接二连三,令其苦不堪言,历经九死一生,方逃脱厄难。

如今,要你命又找上门来啦,得加小心。

三哥自闯荡江湖以来,历经刀山火海,不知怕为何物,今日见了此人,却由不得心中生出丝丝寒意。

柳三哥在四大门神身后叫道:“当心,他是文弱书生要你命。”

黄鹤疑道:“要你命是谁?”

黄鹤是新来的,当然不知要你命的厉害。

三哥道:“小心iya。”

四大门神听了,齐地后撤三步,iya可不好弄,一旦中招,人事不省,那就惨啦。

艺高人胆大,黄鹤不知怎么一想,身形一闪,挺剑上前,要你命道:“还真有不怕iya的。”

要你命也不拔剑,笑道:“黄鹤,都说你剑快,小爷不信,特来领教。”

黄鹤见其空着手,胜之不武,长剑骤停,剑尖距其心脉,仅三寸处,骤然停止,道:“请拔剑接招。”

要你命道:“哪用拔剑,上呀,怎么又怕啦,怕在众人面前,丢人现眼吧。”

黄鹤道:“扯淡。”

要你命道:“那就试试呀。”

黄鹤怒喝:“剑不长眼,若死在剑下,可怪不得贫道。”

要你命道:“不怪不怪,死了活该,大家都看着呢,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小爷想赖,也没法赖呀。”

黄鹤怒不可遏,长剑一颤,三道白练,电袭要你命,刹那间,嗤嗤嗤,剑声锐起,剑气纵横,要你命也不拔剑,一两手叉腰,显见得没把黄鹤放在眼里,腾挪闪避,步法精妙,竟一一化解,嘴上却讨饶叫道:“住手住手,小爷服输啦,出剑真快,一个差神,没准爷就挂了。”

黄鹤微微一笑,住手收剑,道:“承蒙夸奖,请拍开小帮主穴道。”

要你命道:“不拍。”

黄鹤怒喝道:“滚开!”

要你命道:“要滚你滚。”

黄鹤道:“听说,你的迷香利害,不过迷香再利害,也没贫道的剑快。”

黄鹤的脸气得刹白,太阳穴上青筋暴起,星眼圆睁,杀气顿生,又要出剑,只见要你命袖口一甩,一式“仙桃迷醉袖飘香”,悠悠送出,黄鹤只“啊”了一声,即刻撒剑,踉跄栽倒。

要你命面有得色,从怀中掏出一瓶酒来,用牙咬开瓶塞,喝了一口,道:“该柳三哥上场了吧?”

三哥笑笑,道:“哥胆儿免了吧。”

要你命叹口气,道:“哎,柳三哥呀柳三哥,千万别紧张,小爷的绰号虽叫要你命,其实,是好事者瞎吹,你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当初,你中招是因为没提防,如今,小爷的套路,你心中最有数,真要过招,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呢。”

柳三哥笑道:“金木水火土,一物降一物,每个人都有克星,你是哥的克星,哥怕,免了吧。”

说着,三哥手一翻,食指与中指间,已多了枚薄薄的柳叶镖。

还未等三哥出手,突地,人丛中飞出一人,从三哥头顶一掠而过,三哥吃了一惊,定睛一看,此人是阿哈法师,只见阿哈法师,手握碧玉环,如鹰隼猎狐般,直扑要你命。

可惜,要你命更快,只听得“砰叭”一声,他将酒瓶掷在地上,酒瓶破碎,酒浆四溅,瞬间,整个大堂,酒气冲天,酒香弥漫。

而身在空中的阿哈法师,被酒气一熏,首先中招,身形一挫,咕咚一声,栽倒在要你命脚下,人事不省。

刹那间,大堂内所有的人,都闻到了酒香,就连靠近迎宾堂外的前排保镖,也未能幸免。

凡闻到酒香者,无论多寡,均觉得手脚疲软,不听使唤,只是眼睁睁地瞅着要你命发怔。

柳三哥、南不倒、雷公道长等,概莫能外,呆若木鸡,动弹不得。

文弱书生要你命击掌大笑,道:“哈哈,这是小爷近来研制的新款迷香,叫做美酒飘香一片倒,闻者皆倒,无一例外,任你武功通天彻地,顶个屁用,倒也倒也,水道倒灶,倒也倒也,天下无敌。”

随着要你命的击掌声,迎宾堂内,柳三哥、南不倒、雷公道长及众保镖,如多米诺骨牌似的,尽皆倒地。

迎宾堂外,靠近大堂台阶的前排保镖,也纷纷应声栽倒。

后排保镖见状,有胆大忠勇者,握着兵器往前冲,刚冲到大堂台阶下,便中了迷香,踉跄倒地,有人喊道:“一片倒邪呼,别冲啦!”

众保镖见状,捂着嘴鼻,远远站着,既不敢往前冲,也不肯离去胆小者见水道头头脑脑,俱各倒地,不省人事,大厦既倾,已成定局,况且,老子是混饭吃的,尽受些窝囊气,啥好处没捞着,凭啥为水道卖命呀,赶紧开溜吧。

迎宾堂上,要你命意气扬扬,拔出佩剑,踩着倒地者的身体,快步向柳三哥走去,此时,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可以姑且不论,做掉柳三哥,才是重中之重,今儿,决不能让其活着走出大堂一步。

要你命提剑走到柳三哥跟前,用脚尖拨了拨柳三哥的脑袋,看着脚下任其拨弄的的脑袋,心想:千变万化柳三哥,阴山一窝狼最为忌惮的一个主儿,居然如此不经打,小爷一个回合,便将其打趴下啦,哈哈,彻底趴下。

一念及此,要你命忍不住仰天大笑,那张小白脸笑得变了形,充满狂傲得意,狠毒邪恶,像是失心疯一般,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几不能自已,狂笑着,举剑向三哥脖子上劈去,剑到一半,笑声与剑,同时戛然而止,剑举空中,面色惨变,惊惶四顾,胆颤心惊,像是撞着鬼了!

此时,大堂内全是被迷翻的人,昏睡不醒,酣声大作,除要你命自己外,没一个醒着的人,情状极其古怪诡异。

要你命先是低头看看,脚下横陈枕席的众人,左瞻右顾,找得非常仔细,之后,又抬头察看大堂栋梁间的犄角旮旯,要紧关头,找啥找?

嗨,管他呢,神经病,爱咋的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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