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很快便恢复了往常的淡漠和冷酷,沉默着退了几步。任昱则盯着顾南山唇角那个尚未来得及收拢的笑愣了一下。
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像以前那样开怀大笑过了,她的笑渐渐平和和婉约,但她在这样的环境中对着另一个男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显然杨思铭也察觉到了这一变化。
两个人目光一致地看向了旁边已经被警察控制住的身穿黑色连帽卫衣一身冷酷的周白。
周白只是抬头看了两人一眼,然后重又低下头去,仿佛对这两个男人眼中的不善和敌意一无所觉。
童安秋冲上来抱住顾南山,气道:“我们在外面担心你担心得不行,你倒是过得开心!”
“苦中作乐啊苦中作乐!”顾南山撑着童安秋的肩膀求饶,“小心孩子。”
童安秋忙不迭地放开了她:“你身上这啥味儿啊?”
顾南山和孩子都好好的,这是不幸中的大幸,只是不知道周骏豪折腾这一出到底是为了什么,真是莫名其妙的一场绑架。
在回家的车上,小白果依旧谁都不让抱,只要换人,立马变脸,下一步就是哭,就连亲生爸爸任昱的面子都不给,顾南山笑:“你看,我说很神奇吧?”
任昱看着她的笑,想:原来是因为孩子吗?
周白和其他那些看守顾南山的绑匪被抓上了警车,带回了警局,与顾南山走得并不是一条路。
童安秋嫌弃她嫌弃得要死:“估计孩子鼻子不好使,把臭味当香味闻了,我们都没你臭,孩子可不就喜欢你嘛。”
顾南山劫后余生,不跟她计较,使劲儿往她身边凑:“多亏你童大小姐喽,否则我还得继续臭下去呢。”
童安秋高举双手投降:“大姐,你饶了我吧!”
顾南山左右闻闻,问正在开车的杨思铭:“真的很臭吗?你公平公正地讲?”
正要说不怎么臭的杨思铭听到她讲公平公正,立马点头道:“臭!”
她身上味道确实不好闻,毕竟七天没换过衣服没洗过澡了,也是正常。
顾南山自己还疑惑:“我怎么闻不到?”而且她跟周白算是朝夕相处了这么些天,也没听他抱怨自己臭啊?
想到周白说不上酷还是木讷的性子,顾南山又怀疑他是不是只是懒得说。
童安秋推她:“喂,想什么呢?”
顾南山回神:“啊?你说什么?”
杨思铭和任昱都回头看了她一眼,童安秋说:“我说你是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啊!”
顾南山无语,瞪了犹在用那种意味深长的目光看着她的任昱一眼,凶:“看什么?”
又怼童安秋:“你说我是久居鲍鱼之肆而不闻其臭叫我回你什么?斯是陋室惟吾德馨吗?”
先送任昱,下车的时候,纵然不舍,顾南山还是把白果换给了任昱,想了想对他道:“谢谢你帮忙救我。”
她从见到他就没正眼瞧过他,这么正式地对他说一句话却是谢谢,任昱脸色变了几变,不悦道:“用不着谢,我是为了救白果!”
顾南山表情轻松了几分:“那就好。”她还怕欠他人情来着,无视任昱黑锅底似的脸色,顾南山摸摸小白果的脑袋,“小朋友要健康茁壮地成长哦”
忍着心疼,不管小白果委屈的扁嘴,转身上车,童安秋他们就没下车,顾南山一上车,杨思铭就发动车子上路。
顾南山还是没忍住,扭头从后车窗看,直到任昱的身影都看不到了,她才回过头来。
童安秋问她:“就这么喜欢?”
顾南山说:“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喜欢这个孩子,也许是因为他也叫白果吧。”
顾南山笑了笑:“如果我的白果还在的话,也差不多这么大了。”
童安秋问:“你刚刚是在看孩子?”
顾南山点头,她问:“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童安秋便跟她说了周白的事儿,顾南山点头:“是他啊。”问,“他应该还没成年,判刑的话会不会少一点?”
童安秋瞥她一眼:“你怎么看的,还他没成年,他都二十二了。”
顾南山:“都这么大了啊。”
童安秋说:“是啊,不过他提供了最关键的证据,再做个污点证人,表明自己是被迫犯罪,应该可以减刑,表现好的话应该可以无罪释放。”
不知道他有没有那个心情去好好表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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